“怎麼是你?”
季長星猛地站住腳,麵色不悅地看著坐在外間石凳上的男人。
那人有著一張跟他一模一樣的臉。
他記得他明明把他砸死了的,難不成這人會起死回生之術?
“嗬,遠來皆是客,不歡迎嗎。”
在對岸因為封印的關係,發揮不出那麼大的法力,在這裏他完全沒有這個顧慮。
妖魔本同源,不過是因為他們跟人族聯合起來,分得了淩淩台這一方土地,而他們則隻能生生世世地待在魔域峽穀的地下,才躲過那永不墜落的太陽。
“哼,妖魔什麼時候有主客之誼了?”
季長星冷哼了一聲,準備抬手叫人過來。
“慢著,我要是說有辦法救醒他呢?”
龍煥回身指著躺在床上的人,餘光瞥了他一眼。
“沒有你,她能這樣?”
季長星抬手做了一個送客的姿勢,等他自己離開。
倘若他不識好歹,那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憑你們小小的妖族,還想對我不利?”
龍煥輕蔑一笑,揚起手在空中一晃,隨著他的動作,躺在床上的步錦就像一個被細線控製住的傀儡一般,機械地動了起來。
“住手!你已經把她折磨成了這副樣子,你在想怎麼樣?”
季長星快步走到床榻邊,從前麵抱住想要下床的肢體,輕輕安撫住,重新將她放倒在床上,掖好被子。
收服的動作被打斷,龍煥隻好收回手,冷冷地看著他的動作。
季長星回過身,抽出腰間的軟劍,寒光閃閃的劍鋒直指龍煥,仿佛下一秒就要刺破他的喉嚨。
“識趣的話,你現在就離開這裏,我能殺的了你一次,就能再殺你一次!”
龍煥看著他,嘴角輕蔑的弧度更深。
“簡直就是不識好歹。沒記錯的話,從我那裏離開的時候,關珩可是活蹦亂跳的,我又沒給他下毒,如果不是你一意孤行非要帶他出戈壁,他人不會變成這樣的!”
“聽你這意思,錯的人是我咯?”
季長星突然覺得跟他講道理簡直就是白費口舌,這種人心裏是不會承認自己做的事情有錯的!
果然,龍煥笑了兩聲之後,緩緩吐出幾個字:
“難不成是我錯了?”
季長星看著他,長眉倒豎,牙齒咬得咯咯直響。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話音未落,他手中的長劍帶著刺耳的破空聲,飛快遞朝龍煥的喉嚨處徑直刺了過去。
要看心劍尖離他的皮膚隻剩寸許,突然卡住不動了,就像被什麼東西擋住了一般。
季長星一個回身,抽回了軟劍,朝他的眼睛虛晃了一下,卻不想還沒接觸到他的眼睛,劍身已經被一隻手握住。
然而並不見一滴血流出來。
季長星不解,眉頭緊蹙地看向對麵的人,這劍的鋒利他是知道的,怎麼可能手臥住了,卻絲毫不見受傷?
龍煥眼中的譏誚更濃。
他抓住劍身,手腕輕輕一帶,這柄軟件便隨著他的動作扭成了好幾股兒,如同腰間的衣帶一般。
緊接著一聲“卡巴”,長劍段成了幾借。
“你!”
剛還在疑惑的季長星,眼神中盡是憤怒。
這把劍是他的父親傳給他的,居然被龍煥就這麼輕而易舉地給毀了。
但是他還沒來得及開口質問,就見龍煥鬆開手掌,將握住的一節劍丟在地上,手心上雖然有幾絲血跡,但那傷口卻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不一會兒,就完好如初,連個疤痕都不見了。
“所以,那天在戈壁帶兵攔著我們的也是你?”
季長星訝異極了。
以他這種邪門的能力,一心求死,恐怕都死不了吧?
難怪會有那麼變態的愛好。
“那不是我,隻是我的幻象而已,包括那些侍衛,都不是真的!”
龍煥雖然表麵上毫無波瀾,心裏卻早已對他的話帶給季長星的觸動而沾沾自喜。
憑他們妖族的能力,還想跟魔族抗衡,簡直就是自不量力!
“行了!今天這人,無論你同意與否,我都得帶走?”
說完不等季長星說話,他再次在半空中抬起手,做了一個抓握的姿勢,滿意地看著床上那個枯瘦如柴的男人慢慢起身,朝他走來。
今天這個人他要定了!
無論是生是死,是人是鬼,都必須是他的!
他龍煥看上的東西,就沒有活著離開大戈壁的先例!
哪怕是一具屍體,也得等他玩夠了,才能成為別人的口中食,盤中餐!
季長星一把推開龍煥懸在半空中的手,厲聲吼道:
“想帶走關珩,先問問我季長星答應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