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心見狀,輕輕撩開衣襟,露出了青銅腰牌的一麵,以及那上麵的“水”字。
步錦點點頭,這才放心下來。
她勒緊韁繩,看著寒心問:“所以你這些天在忙些什麼?”
既然他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跟她私見,那就說明這裏並沒有她想象的那般危險。
馬兒帶著步錦圍著寒心轉了幾圈,然後站定。
“我一直在調查扈特部老首領的行蹤,直到昨天才有了些眉目,但是已經隨軍到了這裏,又不能貿然回去,所以才一直留在軍中。”
寒心最近一直被扈特部的老首領究竟去哪裏了這個問題困擾著,好在突然來了一場大雨,阻攔住軍隊的前行,這才讓他有了更多的時間調查原因。
“那現在?”步錦看著他,心中多有不解,寒心出現的時機實在是太巧了。
“先讓他們停下來吧!”寒心指著遠處即將交戰到一處的敵我雙方。
步錦一時拿不定主意,隻好沉默了下來。
兩軍交戰,此時鳴金收兵,是認真的嗎?
“扈特部的小首領也答應了我的要求,隻要能找到老首領,他們就撤軍,我這還沒來得及去跟他說的,就看到你殺了過來。”
步錦看著他不置可否,然後抬手又吹了一聲口哨,獸群如同接到命令,迅速轉彎,朝反方向奔去。
寒心不等她反應過來,策馬朝帶著黑色兜帽的人跑了過去。
不多時,鼠群恢複了安靜,巨大的鼠球漸漸縮小,直到消失不見。
步錦遠遠地看著寒心騎在馬背上再次朝他奔跑過來。
“大祭司,現在可否隨我一起進扈特部的營帳一探究竟?”
步錦思索片刻“我需要帶幾個人進去。”
寒心點頭:“當然可以。”
步錦這才放下心來,策馬返回軍隊。
“大祭司怎麼收兵了?”賀梓原本在等著步錦給他進攻的命令,眼看著龐然巨獸在遠處朝敵營奔去,結果獸群剛剛進攻到半路,卻莫名其妙地退了回去。
於是他隻好追了過來,尋問到底發生了什麼。
“寒心已經找到了解決問題的辦法,你找幾個可靠的人,隨我去扈特部一探究竟!”
步錦並沒有下馬,隻是靜靜地坐在高頭大馬上,看著遠處那個帶著黑色兜帽的人。
她有種感覺,那人一直在看她。
她不知道他是否知道什麼,但這其中一定有什麼緣由。
不一會兒,賀梓帶了四個人過來。
跟他們交代之後,派了一隊人護送步錦前往扈特部的營地。
步錦走了,軍隊不能沒人主事,因此賀梓隻送他到營帳門口,待寒心出來迎接,才辭別步錦往回走。
寒心當然不一個人來的,他帶了之前跟他一起來的兩個隨從,還有扈特部的兩個人。
見賀梓跟步錦辭行,便策馬跟賀梓一起往回走了一段。
“你怎麼不陪大祭司進去?”賀梓勒馬看著他,似乎在判斷他的背後的目的。
“大祭司沒告訴你我在做什麼嗎?”寒心本以為可以跟賀梓敘敘舊,但是沒想到他居
然才看到他就開始趕人。
“那你的任務完成的怎麼樣?”賀梓覷了他一眼,四人之中,賀梓年紀最大,因此管的事情也最多。
“如你所見,戰爭終止就是我的成果。”寒心語氣淡淡,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我聽大祭司說,邵燁死了?”
賀梓看著他,點了點頭,眸光暗淡。
“那知道是什麼人幹的嗎?”
賀梓搖了搖頭,他見到邵燁屍體的時候都沒認出來,如果不是那塊腰牌,他或許就直接策馬而過,完全忽略了。
畢竟路邊有死屍又不是什麼新鮮事。
連日的暴雨有人不小心掉落山崖或者被猛獸襲擊,也不是什麼新鮮事。
荒郊野外的,流民那麼多,即便被餓死,也是正常的事情。
“可惜了,連最後一麵都沒見到。”寒心歎了口氣道。
“我問你個事,扈特部內部到底發生了什麼?真的如其他部落傳說的那樣,老首領失蹤了?”賀梓挑眉看向他,語氣中明顯是不相信的。
以老首領的威望,怎麼可能會莫名其妙地消失呢?
除非部落裏出了叛徒或者有人謀逆,篡位!
然而扈特部的少主隻有一個,就是今天帶兵魯多,老首領年事已高,這個位置遲早是他的,他根本沒必要這麼快就鋌而走險。
寒心看著賀梓,意味深長地一笑:“有人想借刀殺人,可惜天不遂人願。”
賀梓聽著他這話裏有話,深邃的眸子裏多了很多審視。
“不妨多說,洗耳恭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