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錦捧著還有些溫度的黑貓,連呼吸裏都是難以抑製的痛,但她根本無暇傷心,因為不遠處的那隻鱷魚已經張著嘴朝他猛衝了過來!
步錦將季長星往懷裏一塞,抱緊它就地翻了個滾,接著剛剛亮起來的天色,翻到了劍齒虎的附近。
巨鱷見他逃到了一邊,調轉方向就朝他狂奔而來。
不等鱷魚追過來,步錦讓劍齒虎俯下身來,抓著它長長的獸毛翻身坐到了它的背上。
劍齒虎站起身,將尖銳的長牙上被穿透的鱷魚往旁邊甩去,正好砸到朝這邊跑過的那一隻,然後徑直朝前狂奔而去。
天色完全亮了的時候,劍齒虎帶著他們奔跑到了距離櫟楓牧二十裏的北澤。
那裏的首領跟關係還不錯,見他手裏抱著一隻奄奄一息的貓,有些驚訝。
“大祭司什麼時候開始養寵物的?”阮晟見他從巨大的野獸背上跳下來,也沒有多震驚,畢竟大祭司會禦獸這件事,幾乎無人不知。
隻是劍齒虎闖進來的時候,守城的兵士沒膽量攔住,隻能任它在城裏橫衝直撞,現在怯怯地跟在後麵,看到自家城主跟虎背上下來的男人熟撚的樣子,就緩緩地退了出去。
被嚇得躲進家中的百姓,鼓足勇氣也才敢慢慢地走出房門,看著在城主府前麵的龐然大物,嘖嘖稱奇。
阮生伸手要接過步錦手上因為重傷昏迷不醒的黑貓,卻被他拒絕了:“就不勞你費心了,他的身上都是血汙,我既然已經沾手了,就由我一直抱著吧。”
阮晟見狀收回手,轉身朝身後的家丁吩咐:“去請祁大夫過來!”
祁允是北澤有名的巫醫,無論人獸到他手裏都能活蹦亂跳的,甚至能起死回生。
隻不過祁允這個人生性古怪,有時候根本無法請人出山。
下人得令,去馬廄裏牽馬出門。
幾人正往正門裏走的時候,下人牽著馬正出來,步錦抱著一身重傷的黑貓,餘光正看到被牽著出門的馬。
這馬看上去無端有些眼熟。
他向阮晟側身,低聲問道:“這馬,看著像我的一個手下的坐騎,不知閣下是怎麼的來的?”
這匹棗紅色的馬,分明就是騙他去地牢的簡禹慣常騎著的那一匹。
他之所以這麼容易認出來,是因為馬頭上有一朵霜花的圖案。
六角形,雖不算很規整,但明眼人一眼就能認出來。
“這馬是有主人?”阮晟語氣中頗為驚訝,“我們是在城外五裏的地方找到的,當時它正在吃草,周圍可是一個人都沒有!”
阮晟聽聞櫟楓牧發生了變故,特意派人去打探消息,結果那人沒去成,剛走出不遠就看到了這匹馬。
他讓同伴趕去櫟楓牧,他卻牽著這匹馬回來複命。
阮晟看到這匹馬之後覺得成色不錯,就留了下來,沒想到這馬的確是匹不錯的戰馬。
“沒人來找過嗎?”步錦蹙眉。
他帶著蠱雕趕到錦樺宮的時候,隻剩下海剌格的人。
等把海剌格打退,就再沒找到過其他人。
包括魯多在內,好像一下子憑空消失了。
賀梓回來複命之後,他就把櫟楓牧的所有事情都交給了他和關鈺,到現在也沒有收到他們已經找到簡禹的消息。
阮晟點頭,在前麵引路,將他帶到客房裏。
這裏的居住條件比錦樺宮差一些。
步錦沒敢給季長星洗澡,隻打來了一盆溫水,用棉布輕輕地將他身上的血汙擦幹淨。
他擦得很仔細,也很小心翼翼。
“簡禹這個人原本是我的童年玩伴,我從未想過他會背叛我,你們如果發現他的蹤跡一定要及時通知我或者我弟弟。”
“據我所知,他可是櫟楓牧的四大副祭司之一,說背叛有些不大可能吧?”
那可是僅次於大祭司的地位,怎麼可能有人放棄這麼高的榮耀,背叛族人呢?
“其實我也不相信,可事實是,他把我出賣給了魔族,我也是九死一生才逃出來的。”
想到被喬晟困在墨宅的時候,他還是心有不甘的。
雖然他不相信簡禹能走什麼苦衷,但還是想抓到他之後問個清楚。
阮晟若有所思地看著他問:“不知大祭司能否將此人的樣貌畫出來?”
他之前去櫟楓牧參加祭祀慶典之類的,隻看到過戴著麵具的副祭司,因此從未見過他們真正的樣子。
跟關珩熟悉是因為他要經常去錦樺宮辦事,所以一眼就能認出他來。
步錦點點頭:“行,給他療完傷,我自然會把簡禹的相貌描繪出來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