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枝航長歎:“道友難得。隻是不知道他是不是楊煥所說的那個戴上儺祖麵具的人。”
而此時的方非相還在震撼中:“這個人居然同時修行了鬼神兩道,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而且。”方非相抬頭看了看那道太歲虛影,魔氣遮天,“無論是錯斷神還是太歲,他都修煉到極其高深的地步。”
“小鎮那麼偏僻,他來這邊十有八九是為了楊蘇,想必是楊煥喊來的援軍。”
方非相搖了搖頭,心道:“隻是這援軍未免也太強了一些。難道他就是楊蘇說的楊家當代家主楊淮?不對啊,楊淮應該是個和楊蘇年紀差不多的老人才對。”
“而且,假如楊家家主的實力那麼恐怖,那估計全盛時期的楊蘇都沒辦法和他過招。”
“我還是下山去看看吧。”方非相一咬牙,自己殺死楊蘇這件事肯定瞞不過他們,與其等他們找到自己頭上,倒不如自己掌握主動權。
小鎮上此刻正在舉行夏祈的儀式,眾人口中傳唱著古老的歌謠,不時有陣陣鑼鼓聲隨風傳到遠方。
楊家一行人來到小鎮前,楊煥此刻滿臉不可思議,:“這個小鎮的居民,明明已經全部被楊蘇獻祭掉了。”
楊枝航擺了擺手,:“這裏有酆都的氣息,應該是有人和酆都做了交易,換回了他們的靈魂,所以他們才得以複生。”
楊煥震驚,:“死去的人還可以這樣複活。”
漫步在街道上,小鎮的居民不時用警惕的目光打量著這些不速之客。
楊枝航毫不在意他人不善的眼神,邊走邊說道:“那是因為他們肉身的壽命本來就還沒有耗盡,也就是俗話說的陽壽未盡。再加上楊蘇應該是隻獻祭出他們的生命力,沒有把他們的魂魄也獻祭給雄伯。”
“不然現神的雄伯就不會隻是簡單的禦庭酆都境了,甚至完全體都有可能。”
“畢竟,”楊枝航像是想起了什麼,低頭呢喃:“我們魂魄的吸引力對他們來說大的很。”
他隨後抬頭,繼續說道:“看現在這個架勢,楊蘇應該是死了。”
楊煥問道:“他都已經獻祭來了神明雄伯,還有誰能殺他?”
楊枝航笑眯眯道:“同等境界下的我。”
楊蘇無語,:“除了你。”
“現在來說新學那四人都可以做到,更不用提眾多隱世的大巫。但是那些人,都沒有出現在江州。”楊枝航看著前方,一眾百姓身著五色彩袍,麵戴代表著各個鬼神的儺麵,跳起祈佑鬼神的舞蹈,麵色猛然變得凝重。
“隻有一種可能,你說的那個先天鬼相的少年戴上儺祖麵具後擊敗了雄伯和楊蘇,然後利用儺祖的力量複活了這個小鎮的所有人。”
楊煥有些不寒而栗,順著楊枝航的猜想繼續說道:“假若他的魂魄已經被儺祖吞噬掉還好,但假如他反而意識清醒的控製住了麵具,那他就成為了現在最大的變數。”
楊枝航點點頭,:“沒人知道他是儺祖還是原本的那個少年,其實現在看來,他應該是成功了。”
這是楊枝航像是察覺到了什麼,向前方看去,隻見一個骨架寬大,身著布衣的少年正在盯著自己。
少年麵貌還算清秀,隻是左臉上有一塊醜陋的紅疤占據了半張臉,張牙舞爪。讓少年臉上平添了幾分凶惡。
楊枝航禮貌一笑,:“道友,鄙人楊枝航。”
那少年也微微下腰,:“方非相。”
楊枝航身邊隻有一位老人和楊煥,此刻兩人見到方非相的瞬間就如臨大敵。楊枝航手掌虛壓,示意兩人淡定一點,但楊煥仍然滿臉緊張。
“你是唯一一個戴上儺祖麵具還活下來的人,所以他緊張點也很正常。”楊枝航解釋道。
方非相不解,“你怎麼確定我現在不是儺祖。”
“儺祖不會蠢到那麼明顯流露出自己的敵意。”楊枝航淡淡道,:“你應該隻是擔心我們傷害鎮上的居民吧。”
方非相猶豫片刻,感覺楊枝航似乎在有意無意間罵自己,但還是點了點頭。他本身對楊煥並無太大敵意,畢竟四舍五入楊煥也算救了自己一命,並且也是自己算計他在先。
至於戴上儺祖麵具,本就是方非相自己的選擇,雖然楊煥也算欺騙了自己,但按當時的情形來說,除了戴上儺祖麵具,自己也別無選擇。
“不邀請我去你那邊坐坐嗎?”楊枝航微笑,毫不矯情。
方非相正想拒絕,卻見楊枝航身後浮現出一尊小小的錯斷神像,而他也笑眯眯的看著自己。
“求之不得!”方非相正色答道。
......
山下喧鬧山上清幽。方非相小院簡陋,但楊枝航明顯不是嬌生慣養的人,學著方非相一樣席地而坐。
“他們兩個呢?”方非相好奇。
“楊蘇畢竟曾經身居楊家高位,他們去找楊蘇留下的遺物了,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蛛絲馬跡,順便確認下楊蘇徹底身死道消。”楊枝航抿了一口清茶,徐徐吐氣,繼續道:“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到了他那個境界,哪怕跌落下來也不容小覷。楊煥僅憑酆都境的修為就像擒住他,未免有些異想天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