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巫師叫出董輝時,街區長顯然愣了一下,接著是暴怒。而在場對這個名字有反應的人還有第二位,但沒人注意到台下少女眼裏的殺意。
“是嗎,你何嚐不廢物,連我都打不過,還想汙蔑我?這是庭審台,你敢打一場嗎?”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什麼心思,庭審還沒結束,所有打鬥都可以單方麵鎮壓。”巫師完全不吃他這一套,甚至吊兒郎當的翹起了二郎腿。
“行啊,把她殺了不就結束了,該死的,真麻煩。”至於結果讓台下的少女和居民們滿不滿意?18號街區並不需要民聲。
“街區長,您…”先是驚慌,然後是悔恨,再之後少女的眼中隻剩破釜沉舟的殺意。她依舊怯懦,依舊聲音顫抖,抬起右手指向高台上的審判長。
“你不是說,隻是借這件事懲治巫師,絕不要我的性命嗎?”這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也不管街區長要說什麼,少女隻是自顧自的說著。
“我隻是個普通的私家偵探,那天你找到我,說做到就可以變成食肉動物區的居民,絕對不會有生命危險,現在你想拿我去頂鍋?”
“我告訴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畜牧區幹了什麼,地下那些居民屍體我都看見了,拿他們的命給你做供給的養料。我告訴你,我都錄下來了,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女子高舉著一隻記錄的相機,緊緊盯著台上的審判長。但她盯的再緊也沒用,她感覺四周的人群在退後,接著意識有一段時間的停滯。
她墜落在遠處的陪審席上,抬眼望去,隻覺破碎,白衣被一條條血線穿過,血順著階梯一點點向下流,露出的手腳也被鋒利的邊角折斷,有些畸形的垂落著。
那台相機也碎的不能再碎,但這還不夠,台下的女子還有一口氣,她不該活著。
“嘭!”
庭審廳的門被巨大的火獸撞開,明亮的火焰讓整個空間都亮了幾度,方片K翻下火獸,直接將一個黑色包裹丟在地上,包裹滾了幾圈,一個類似於球莖的東西從中滾落出來。
這次的桌子確實碎了,直接被街區長一掌拍碎,當眾人回過神來,他已經衝出了庭審廳。方片K並沒有選擇轉頭查看三三的情況,而是對著其他動物居民說了一句。
“他去畜牧區了。”
“我帶你們過去。”巫師揮舞法杖,一扇巨大的金色門扉出現,動物居民們早已紅了眼,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衝入門後的黑暗中。
隨著巫師從另一扇門離開,大廳隻剩下方片K和三三兩人。稍微深吸了一口氣,方片K走到殘破的人身邊,這樣的場景她看了太多次,但還是恍惚。
要處理傷勢第一步並不是將治療藥劑喂下,而是召喚出火焰,將她左手上一直蓋著的白色布料挪開,骨化已經蔓延至整個手臂。
在進入怪談之前,她是失去手骨的。能讓她手骨重新長出的,不是什麼神仙的眷顧,而是魔鬼的垂憐。
這是她第一局賭到的東西,與骨魔共生,永不停止的互相吞噬。好在,方片K的火焰能壓製它們,但這種壓製是痛苦的,即使三三從不說方片K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