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說水管啊,還沒裝呢。”
程京賜冷笑:“我沒瞎。”
“那你是有什麼訴求呢,我親愛的程隊長?”
程京賜把手機從耳邊移開,點開免提,在手機上扒拉了兩下,突然定格住手機頁麵,語氣涼涼地回道:“‘已完成任務,請盡快入住’是什麼意思?解釋解釋?”
“大概,也許,可能就是……嗯……可以搬進去的意思了。”
“嗯。”程京賜表示讚同,“既然如此,那你今晚給我交個報告,就論衛生間水管的缺失對居民居家幸福指數的影響。”
“……”
電話那頭傳來了不可置信的倒抽氣聲。
黎明晰哀嚎:“別啊程隊長我知道錯了,你不要這麼狠心呐,我這大晚上的哪有腦力寫什麼報告啊本來我沒有夜生活要早早入睡就已經很慘無人道了現在還要寫什麼報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當年那個論文是怎麼趕出來的說起來那叫一個聽者落淚聞者傷心……”
嘖,跟嗓子裏住了個蛤蟆似的,真吵。
程京賜果斷掛了電話。
程京賜作為一個潔癖比較嚴重的人,雖然當兵那幾年沒那麼病態了,但現在回到正常的社會生活後他那點子毛病又開始有了死灰複燃的跡象。
他眉心皺著,不爽,但是大晚上的也沒地洗澡,最省事的辦法就是將就著睡一個晚上。
就在他考慮著要不要開車到外麵酒店洗個澡時,手機在桌麵上振動。
程京賜拿起來一看,又是黎明晰。
他接通,神色冷漠:“又怎麼?”
“賜哥?不不不,賜爺,我剛話還沒說完呢。”
“說。”
“咳咳。”黎明晰壓低聲音,“說實話,你也瞞不了兄弟我,你特地搬到這種犄角旮旯的地兒不就是為了隔壁那位嗎?水管這事算是我靈機一動吧,當時我看著這水管鏽跡斑斑的就跟那房東商量,房東不肯出錢,我也沒管他,就打算出錢給你換,但是拆了之後我又想,你想追人的話住在隔壁也難啊,得有個什麼借口可以接近人家……”
“那——你、還、挺、聰、明、的。”程京賜一字一句咬得很重,臉上有冷風在嗖嗖地刮。
聽到這難得一聞的評價,黎明晰心裏不樂反慌,這人的語氣不太對啊。
怎麼聽起來像是要宰了他?
黎明晰幹巴巴地補充:“鄰居嘛,都是要互相幫助的,邊小姐看上去也不像是難說話的人。多借幾趟衛生間,慢慢地也就……”
“你讓我一個大老爺們去人小姑娘那裏洗澡,我是無所謂,但你有沒有想過她的感受?”
他是想接近她,是想融化掉他們之間的隔閡,但並不想采用這種激進的、不尊重她的方式,盡管這可能很有用。
他是想讓她自己自願地慢慢地走出來自己的小殼,在一種舒適的心理環境下。
他知道邊予心理防線很重,溫水煮青蛙似的對她好,一點一點地走進她心裏,這個過程可能會非常漫長,但是不要緊。他等得起。
黎明晰:“對不起,我沒有考慮到這一點。”
因為程京賜是他兄弟,所以他下意識隻為他考慮了,無意中沒有尊重人家女孩子也不知道。
“我明天就安排人去給你安裝水管。如果明晚還搞不完的話,就隻能先麻煩你去酒店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