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已經西斜，沈眠蹲得腿麻了，她站起來直了直腰，又彎下來，輕聲說：“我走了，以後應該也不會來了……”
沈眠聲音很低，像是在說給自己聽：“我也要過好自己的生活了。”
山中的鳥似是被什麼驚擾了，叫著飛向藍天，墓主人照片的笑容依舊，沈眠卻已不再留戀，她轉身往墓園外走去。
她的車還停在商圈地下停車場，最近事情太多太亂，她一直沒想起它，今天是打的過來的。
山中網絡不好，沈眠看著手機裏的頁麵一直在轉圈圈，她歎氣，看著遠處山峰頂上聚攏的烏雲。
不會又要下雨吧？
沈眠正想去登記室借個傘，遠處一束車燈照來，她側頭避開，車子很快停在她麵前。
沈眠以為自己擋住了別人的路，剛往旁邊一讓，車窗降下來，是遲敬。
“上車。”他說。
沈眠不願意：“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你姐妹告訴我的。”
沈眠想起她來之前確實跟邊予通了電話，而邊予也還不知道他倆的事。
“我自己打車回去。”
“上車。”男人言簡意賅。
沈眠惱了：“我就不想上你的車。”
遲敬嗤笑：“你媽今天給我打電話了。”
“什麼？”
“不然我能管你？”
沈眠無言以對，她有點疲累：“她說什麼了？”
“你電話不接，信息不回，她能說什麼？”
“山裏信號不好。”
“她讓我找你。”遲敬說，“你回去給她回個電話吧。”
“好……”
遲敬明顯是要給她媽媽交差，沈眠也不矯情了，上了他的車。
山路崎嶇，但他的車開得很穩，靠椅很舒服，讓沈眠有點昏昏欲睡。
遲敬的手機響了。
沈眠迷迷糊糊中聽到他應了幾聲“好”。
“對，人已經找到了……她在山裏信號不好……晚點讓她給你回電話……”
等沈眠醒過來時，發現身上多了一條毯子，而車裏已經沒了遲敬的身影。
她直起身看了看，發現車停在一個地下車庫。
右側車窗發出“砰砰”兩聲悶響。
沈眠回頭，遲敬已經掐滅了煙。
她降下車窗。
遲敬：“下車吃飯。”
“這是哪？”
“你家商場的地下停車場。”
沈眠別過頭：“你送我回家，我要跟阿予吃。”
她才不想跟這個男人若無其事地一起吃飯。
“別想了，明天之前你都見不到她。”
“為什麼？”
“阿賜說今天是他倆在一起一個月紀念日，特地在群裏叮囑明晰沒啥事別打電話騷擾他。”
“……”
沈眠敲了敲發暈的腦子，邊予在電話裏好像是有提過這事，她給忘了。
“那我也要回家。”她寧願回家吃泡麵。
遲敬冷哼，從兜裏掏出手機按了幾下遞到沈眠麵前，那是她媽的消息。
沈眠一看就頭疼了。
她媽媽居然讓她去這個死男人家裏住幾天，靠！
這是羊入虎口好不好！
“我一會打電話跟她說，你先送我回家。”
遲敬沒多說，很利落地上車，剛準備啟動車子，沈眠的電話響了，正是沈媽媽打來的。
“你等等！我下車接個電話。”
沈眠跳下車，走遠了點才接通。
遲敬側頭看向沈眠的方向，見她的表情從據理力爭慢慢變成無奈妥協，他微微勾了勾唇，身體放鬆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
沒過多久沈眠就回來了。
遲敬睜眼，沒多問，跟個悶葫蘆一樣一言不發地就要開車。
“等等！”
那聲音頗有些咬牙切齒。
遲敬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