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陰暗的地下室內,我如往常一般練著槍。要說為什麼要練槍,實際上隻是沒什麼事可以做而已。
起初我的手腕還不太能接受手槍的後坐力,隨著腕力的提升和手槍的練習也慢慢習慣了。除去手槍以外還有輕型的衝鋒槍,這是我暫時能夠駕馭的槍械。
每一枚被我從槍裏打出的子彈絕大多數都會命中靶子,在“精準度”上我還是非常有自信的。
練槍可以說是鍛煉身體,這也是我練槍唯一的意義。哪怕靶子再怎麼能模仿人類的行動軌跡,可打靶子和打人完全就是兩個感覺。
我看過不少老兵寫的書,這樣的例子似乎有不少。訓練時幾乎百發百中,可上了戰場卻緊張得無法扣動扳機。
這也正常,即便明知對方是敵人,對於一個沒有殺過人的人來說,道德、理性、情感、人性,這些都會成為製止個體殺害同類的因素。
哪怕我無數次都將靶子幻想成一個活生生的人並朝靶子扣動扳機,這也並不能說明我用槍指著一個人時就可以隨心所欲的開槍。
還記得某個國家的軍隊就經常讓新兵射殺某些人,想必也有這麼一層原因。
清空完彈匣後將彈匣取下驗槍,隨手將手槍放在一邊後就自顧自離開。
我不否認我練習的是殺人的技術,可我並不認同隨意殺人是一件合理的事。說起來我的目的是為了自我保護而已,如果依舊出現我不得不將對方殺死的情況我一樣會選擇殺戮。
我身上已經背負了四條靈魂,對於我來說這已經足夠多了。
每當我揮舞刀刃,我的腦海中總會被割開一個個血淋淋的破口。血漬一片又一片,血珠一滴又一滴,徹底將我的內心染紅,充斥著血液的顏色。
這種心情不易表現,卻很直觀的縈繞在我心頭,隱隱激起埋藏在骨子裏的某種本能——那種傷害同類時所帶來的不安和恐懼。
我沒有懺悔的必要也沒有認罪的理由,這無疑是理性的表現;而那揮之不去的不安卻也是我難以忘懷的事實。
我曾經想過也嘲笑過那些“虔誠的教徒”,作為一名見識過科技力量的現代人,無論出於理性還是認知都應該明白所謂“神明”隻是一個被虛構出來的形象而已。如果慈愛的神明真的存在,那就不會有世界大戰的曆史了。
所以很抱歉,原來我也成為了自欺欺人而又無法麵對現實的軟弱之人。因為心靈的傷痛無法求助科技,即使祈禱就是自欺欺人的行為,至少也能讓我的內心平靜一些。
我收到過的禮物有不少,不乏各種各樣精美貴重的飾品。我忘了到底有沒有,也不清楚是什麼時候戴上去的。隻知道我在訓練的某一天突然發現我脖子上掛著一條十字架項鏈,十字架上還被玫瑰和荊棘所纏繞,十分精美。想來應該是誰人在我小憩時掛在我脖子上的。
似乎也是從那天開始,我時不時就會出現想要去教堂的衝動。我說不清楚這到底是為什麼,也許是愧疚和不安在我心裏作祟,又也許隻是單純想要去看看而已。
離我家最近的一個教堂並不大也比較偏僻,正因為這樣所以教堂裏通常比較冷清。
在去的路上遠遠望去可以看見教堂的右側斜麵,正麵左右兩側各有一個尖塔頂,是很經典也很漂亮的哥特式教堂。
教堂裏總是十分冷清,棋盤般的黑白地板和抬頭可見的彩色玻璃卻不顯得單調。前去教堂的信徒就我看來並不多,熱鬧時有七八位,冷清時一個信徒都沒有。
最近正值畢業會考,無論是歐格斯特還是羅德裏克都麵臨著他們當前最重要的考試。歐格斯特即將大學畢業,羅德裏克也即將升入大學。不必說在外忙碌的父親和在家掌權的母親,我已然是家裏最閑的那個人了。
說起來隻有我的名字裏有教名,父母和兩位哥哥都沒有宗教信仰。或許是我太閑了,所以才會想太多在意起那些事。
我現在的生活悠然愜意,不過對我來說既沒有意義也沒有價值。稍微想想我退學的理由是什麼,最主要的一點就是我想提升自己的自保能力,其次就是我不想上了。
當然這並不意味著我沒有繼續提升能力的想法,我還是比較在意我的未來的。「前世的記憶」中我考上了全國二流的大學,誌願填寫的是就業廣的電氣工程。
我家的條件自然不用多說,選擇專業時不用顧慮太多,唯一需要顧慮的就是自己的天賦和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