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祁這時終於從山上趕了下來,此時的他看到了這成片的符文,心裏直接漏了一拍,愣了神的僵持在一旁,震驚之餘也沒有了別的動作。
譚雲也正巧趕到,玄虎停在林子外,被成片的符文擋住了去路,卻看到了另一邊一樣遭遇的白祁,它低吼一聲。
正將白祁思緒拉回,他轉眸見是譚雲:“你怎麼回來了?”
玄虎化做人形,低落的垂眸:“滄木前輩···方才走了。”
什麼?滄木死了?
怎麼可能?在白祁的認知裏,他可是一頭千年魔獸,修為之深,是他無法預估的,怎麼可能說走就走了?
轉念一想,若是讓柟梔知道了這個消息,豈不是?
見譚雲回來,許是要稟報的,他正想先行攔住他,卻不料下一刻聽到了他的呼喊:“女君,那個方向是女君!”
柟梔?
白祁轉頭,望著那一抹身影漸漸的輕踩風雲,立於狂風之中,身上已無一處幹淨的衣裳,胸口還有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那是一記致命傷。
柟梔!
二人連忙向前衝去,可是卻被一股隱形的牆壁隔絕在外,二人疑惑。
“這是什麼?”譚雲問道。
“是寒懸陣。”白祁垂眸。
他眼裏的傷感不難看出,譚雲也似乎是猜到了什麼,不願再猜下去,直喊:“女君!女君!”
正在此時,他拍打在結界上的手掌裏靈光乍現,那一道神秘的印記消失了,化作了一縷青光,正輕鬆的穿過了結界,循著柟梔的方向飛去了。
“那是什麼?”白祁問。
“一絲神力,滄木前輩最後給的,說要我帶過來,助女君一臂之力。”譚雲如實回答。
聽他說完,白祁隻覺心裏涼了大半截,柟梔恐怕是回不來了。
寒懸陣啟動,一切便都收不回來了。
“柟梔!不要!”
他努力的嘶吼著,希望陣中的她可以聽到一些,心軟一些,留念一些。
“柟梔!不要!寒懸陣威力巨大,你會撐不住的!”
可是盡管二人如何嘶吼,結界之內都已經無法聽清外界的聲音,裏麵天崩地陷,雜音之大,幾乎震耳欲聾。
季柟梔冷眸看著周圍的一切,緩緩升到半空之中,看著天空中暗藏在烏雲之中的雷劫,心裏竟是許久未有過的心安。
雷劫降至,她便能與神明比肩,半隻腳踏入神境大門。
那一絲從結界外飛進來的神力正好融入了她的身體裏,一股暖意由外到內的從她的四肢迅速集中到了身體之中。
那一刻,她感受到了一陣熟悉。
滄木?
她猛地皺眉,眼裏一瞬溢滿了淚水,不知是因為太疼的原因,還是因為得知故人逝去的緣故,眸裏的仇恨一瞬便被傷感所覆蓋。
短暫的記憶在腦海裏回放,她還是要繼續做完她所要做之事。
“我作為幽都女君的確斬殺不了你,可若我比肩神明,成就半神之身,可夠將你重新封印於此!”柟梔的語氣冷淡,可氣勢卻大的幾乎讓共工倒吸好幾大口冷氣。
“不!不!”
共工被壓得動彈不得,陣法開啟,他這次在劫難逃。
天雷降下,全數落在了陣眼之中,打在了她的身上,而她也於空中如花朵一般將要凋零。
正是盛開之時,她又豈會錯過大好時機。
隻要度過此劫,她便能成就半神之軀,換做是任何一位修仙者那可都是做夢都不敢想的,可同樣是拚盡全力,她卻僅僅隻是為了獻祭著難得的半神之軀。
“我願以半神之軀祭陣,請眾神相助!”
天雷降下,她的藍眸會因光亮過於刺眼而緊閉,可另一邊的黑瞳卻絲毫沒有反應。
陣法大開,天地運轉。
她已成半神,眾神定當相助,開弓豈有回頭箭,她已完成了她的心願。
共工趴在地上,眼裏滿是恐懼與懊惱,狠狠地求饒:“不!不!不!你也會沒命的!你若是這般做了,那小子又當如何?難不成你要其他於不顧嗎?”
季柟梔壓根不搭理他,下一刻坎坎舉起地手輕輕一落,猶如神靈下達的指令,整個陣法開始收緊。
“寒懸封陣,啟。”
她在這一刻真的做到了比肩神明,親自將共工死死地封印在了北囂山之下,伴隨著至暮河中一切地烏煙瘴氣,也都隨之被吸入陣法之中,全數吞噬。
“柟梔不要!”
“女君!”
“柟梔你會沒命的!柟梔不要!我救不了你的這次!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