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是給她一個交代。
而支離醒來之後也曾問過這樣一個問題，他怪白祁沒有好好護著她，就算就是知道那樣的結局是她自己選的，他也依舊怪罪在了白祁的頭上。
他想，這或許也是為什麼修玉想要告知他一聲，非要與他一並前來的原因。
“他說，他要每日在這裏一步一步的走過幽都山的路，祈求寒水族人的原諒，幽都山的雪不停，他便也就不會停。”
幽都雪停？那他也是在等柟梔的點頭。
支離長舒一口氣，心裏一股不知該如何訴說的感覺，但就是悶悶的，不舒服。
“既然是自願的，那便也無需同情他。”他淡然。
修玉卻也沒有覺得他是冷血，隻是他向來如此，加上他說的也不無道理，便也就習慣了他的這般事不關己的語氣。
他轉身就走，修玉也隻是在看白祁一眼，搖搖頭，跟著一同走了。
往山腰上走，便一直到了玄寒宮門口。
支離一身墨綠色的暗紋的長袍，緩緩地走到了玄寒宮地大門口前，這裏還是一副老樣子，隻是那門口的雪堆了一夜，此刻也無人清掃。
他眼眸裏如一潭死水般地平靜，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修玉也與他一樣，站在那裏，也不說話。
這次再見小魔神，他整個人看著都穩重了很多，而且即便修玉在遊曆四方的路上，也聽說了不少傳言，說支離回到至暮河重新建造了暮城，魚市等地。
雖然幸存下來的族人沒多少，但是支離也憑著自己最大的能力相助於他人，讓他們重新回到至暮河，重新擁有了家。
可是他卻丟了家。
替眾人安家，君王卻至今孤身一人，並且日後也打算就此度過，也不會再有家。
二人沉默了許久。
仔細地看著這裏地一磚一瓦，支離隻覺得一切都恍如隔世，明明之前二人還在這裏冷戰了很長一段時間，可是再回來之時，他卻連這裏的主人都弄丟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外頭來了客，譚雲從裏頭開了開門，卻未踏出來半步，隻是見到了二人熟悉的麵孔，麵上便再也沒了客氣。
頷首打了打招呼，他也好似感受到了二人並沒有打算進來的意思，索性便將大門再次合上，也沒有邀請他們進來飲杯熱茶，僅此漠然的掃過一眼。
“不進去？”修玉知道那扇門隻是合上了，並不是關上，若想進去，隨時恭候。
他們二人再怎麼說都是季柟梔的故人，譚雲不會驅客，此地狂風大雪的，無事合上門也是應該的，若是支離想進去看一眼，其實隻要推門直進就可以了。
譚雲不會無理到出手阻止的，隻是他等了許久，支離都沒有要上前去的動靜，隻是靜靜的立在那裏，也不說話。
他問了一句，是出於好奇，但支離的回答卻有些出乎意料。
“不了，我怕進去就舍不得出來了。”
支離長舒一口氣，好似當真跨過去了心裏的那一道坎，他好像在真的不再對這一切執著，即使這裏是這世間她所留存下過痕跡最多的地方，他也無所求了。
畢竟······她已經走了。
譚雲和澗雨還留在此地，守著柟梔留下來的一切，是因為他們堅信，柟梔還有回來的機會，倘若她回來了，那也不至於沒地方可住。
那是他們的而幻想，也是大家的。
支離轉身準備要走，修玉心裏一驚，完全不信小魔神真的放過了這般絕佳的機會。他當真不打算進去，也是真的能說走就走。
他不敢相信，但又不得不接受現實。
“今日多謝，若有機會回到至暮河，可來府上喝茶。”支離側頭，留下一句。
他說完便閃身離去，隻留修玉獨自一人在原地，他抬眸再看玄寒宮一眼，心裏堵著，可他最終也沒有進去。
支離說得不錯，怕是進去了就不舍得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