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以前,我還是一名軋鋼廠正式職工的時候,我能掙錢,手底下還帶著徒弟,走到哪裏都被人叫一聲易師傅。”
“你在家裏操持家務,沒有大錯,對人和善。”
“可是現在呢?”
“我是勞改犯,你是啥?”
“聾老太太被這事牽連,本來心裏就有氣。你以為咱們沒有正當職業和收入之後人家還拿咱當盤菜呢?她恐怕回來就能把你的嘴撕爛了。院裏第一個落井下石的恐怕就得是她。”
易大媽犯傻,易中海不傻。
本來他和聾老太太就是互相利用的關係,當他沒有合作基礎之後,人家難道還會繼續投入嗎?
簡直想瞎了心!
易大媽被易中海的一番分析嚇了一跳,要是聾老太太真的不顧及幹親的情麵,真的來弄她一頓,那她可是真受不了。
眾所周知,聾老太太在這個院裏是打不得罵不得的人。跟她對上那還能落個好?
“快走,這個家我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易大媽立馬就急了。
反正易中海也跟她說過在這混的難處,她當時並沒有太大的感覺。畢竟養家的難處是易中海扛著,出門工作為難的是易中海。她名聲不好,大不了躲在家裏就跟以前一樣。
她舍不得這熟悉的環境,其實還是想留下來的。
此時經過易中海這一通補課,她哪裏還待得住。
兩口子的衣服,找幾個袋子裝上。
鋪蓋隻能臨走的時候打包。
“那些鍋碗瓢盆的也帶著,再要置辦得不少錢呢。”
“知道了。”
易大媽留出基本的幾個碗筷等著明後天用,其餘的都打包起來。
看看家裏的窗簾,直接扯下來當做包袱皮用。
易大媽一通收拾,看看這雙鞋,拎拎那個桶,哪個都舍不得丟。
“行了,你先收拾著,我出去有點事。”
易中海幫著收拾了一陣,主要是把家裏的存折揣在了身上,一些貴重物品也都悄悄的鎖在一個小木頭箱子裏。
他悄悄的把這個箱子藏在了家裏的隱蔽地方,跟易大媽打了個招呼就要往外走。
“你大晚上的還要去哪?不會就要我一個人收拾,自己出去躲懶了吧?”
“我出去把縫紉機賣了,要不然你還能帶著這玩意走還是咋地?”
易中海冷了臉色。
他留下易大媽是要個幫襯,不是要個對頭。
在他一貫的印象裏,易大媽一直任勞任怨,所以她是個稱職的好幫手,他當然盡量挽留。
但是這幾次相處下來,他發現易大媽變了,她開始變得陌生,還經常和他頂嘴。
要是這樣他還留她幹嘛?
易大媽忙的不顧抬頭,習慣性的囑咐一句。
“早點回來。”
“知道了。”
易中海從屋裏出來,從懷裏掏出來一根煙給自己點上。
狠狠的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煙氣。易中海不緊不慢的回頭看了一眼。
家裏橘黃色的燈光下,映襯出易大媽忙碌的身影。
“唉,好歹是個家。希望離開這裏之後,她能變回以前那樣吧。”
一根煙抽完,無用的煙頭被易中海狠狠的踩滅。
他看著周圍亮起的燈光,想了又想。
“冤有頭,債有主。這一切都源頭還得是你啊,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