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屎味的糖和糖味的屎,吃是不吃。”
閻埠貴瞅著自己的媳婦,緩緩開口。
他當然知道這裏麵的風險。
即使拿捏著易中海買賣的合同和收據也隻是在法理上證明他這玩意來源合法合規。
但是從情理上來講無疑是把賈家得罪慘了。
本來易家這麼幹,他是最讓賈家痛恨的。
可是易家就要跑路了,那到時候肯定是接手的人吃下最大仇恨。
這仇恨有多大?
古人雲父母之仇,奪妻之恨。現在這件事就是這種仇恨情緒的衍生品。
這種為新娘添置的大件,隔天就把它弄出來的事,真真是招人恨。
要不說紅白事千萬別跟人搗亂,那仇怨真是跟一輩子。
隻要這事辦了,以後論起理來少不得得舊賬重提。
閻埠貴是個文化人,說白了武德不那麼充沛。賈東旭又是個鉗工,人家天天重體力活。又是年輕易上頭,做事不講套路和後果的時候。
閻埠貴捏著這份購物合同,指節泛白。
閻大媽最是了解閻埠貴的性情。
明擺著的大便宜在眼前,又有合法的手段可用,這簡直是天上掉餡餅。
這種時候,閻埠貴是顧不得後續可能帶來的街坊亂賬的。
又不偷不搶,得罪你沒好處,當然不得罪你。但是但凡好處多過帶來的壞處,哪裏還有猶豫。
閻埠貴此時問出來,不過是心裏憂慮,並不是沒有決斷。
那份購物合同捏到現在都沒舍得撒手還在那盯著研究就是最好的證明。
“買唄!”
“咱們隻說從易中海手裏買的,不知道具體是怎麼來的,麵子上過得去就行。”
“那就買!”
閻大媽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閻埠貴的回應連個磕巴都沒打。
簡直多餘問她!
“多虧葉子家先前買自行車是借錢買的,估計家裏也沒有餘錢了。”
“這個大便宜才掉到了你老閻的手裏。”
“這就是咱們自己否極泰來了。”
閻大媽前一陣跟閻埠貴鬧的一陣不愉快,這兩天兩口子都在給對方台階下,此時都互相捧著對方,這份感情反而比前幾年還要深厚了。
“你還真信葉子家沒錢的鬼話啊?”
“你啥意思?”
閻埠貴搖頭晃腦的喝了口茶水。
“人家離開的時候說的很明白,不願意招惹麻煩,送的是順水人情。”
“咱們真要買的話得記這份人情。”
“人也從來沒說人買不起啊。”
閻大媽狐疑的瞅了閻埠貴一眼,看著他那份得意的樣子抿嘴一笑。
“你又知道了?”
“什麼叫我又知道了?”
“自行車那是什麼物件?那是飯沒吃飽的人考慮買的玩意?”
“他家離廠裏不遠,多少人都走著去,沒見有人喊遠的。”
“真要借錢買給自己省事,你覺得葉子他媽會幹這事?”
“家裏還有個半大小子要養活呢,即使葉子再有孝心,他也定不下這麼筆大額的借款。”
閻大媽聽著越發有道理,當下不由開始擔心。
“葉子這麼精明莫不是憋著要壞咱們吧?”
“這次還真不是,你聽話聽音啊。”
“人家把利弊都講了,沒有單說好處,這真是正經的送人情。”
“何況解成回來的時候還提醒咱們要單據,起碼人家是提醒咱們做好將來打場麵官司的準備。”
閻埠貴稍微頓了頓。
“最後一波重要的建議和提醒是私下和解成說的,葉子擺明了是不想摻和進這件事裏。”
“咱們隻要不往裏拉扯他,他這次肯定是作壁上觀的。”
閻大媽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