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滄海冷笑一聲,仗劍前突,林平之還道他是寧死不屈之輩,不想餘滄海使個虛招,竟然轉身逃了去。
這一下青城派弟子嘩然,沒了主心骨,自然紛紛逃命,林平之森然一笑,“於人雄,你還哪裏走。”
身子一縱,長劍一挑,於人雄此時哪裏還有反抗的心思,慌忙逃命,隻可惜腳程輕功差了林平之不止一籌。
“餘滄海,枉為你也是成名多年的武林人物,竟如此無恥。此事傳言江湖中去,看你如何做人。”
餘滄海心中也是犯苦,他如何不知這等後果,隻是生死之間,便就不去理會些事情了,再者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他召集了江湖同道,再來尋他晦氣不遲。
青城派平日裏宿敵甚多,倘若不是餘滄海手中當真有分功夫,早就不知道被滅了多少回,此刻性命有關,在川中能將林平之擋下的,恐怕也隻有峨眉派的金光上人了。
餘滄海縱馬疾馳,並不敢多做休息,此時一路隨他而行的弟子,隻有寥寥數百位,他那最為得意的四個弟子,已然全部被殺。
次日中午,隻見大道上塵土飛揚,一群人從東而至,正是餘滄海等一行。青城派人眾來到草棚外,腹中實在饑渴,見的此處有店家,也隻好先下馬來。
餘滄海獨自坐在一張板桌之旁,一言不發,呆呆出神,這飯店其實算不上是甚麼店,隻是大道旁的幾間草棚,放上幾張板桌,供過往行人喝茶買飯。
餘滄海一行百人到此,店中哪裏有這麼多吃食給供給,他們逃出山門身上自然也不會帶著幹糧之類,無可奈何,餘滄海隻好派出幾位弟子出去買些吃食。
待得他們剛剛弄好,便有馬蹄聲響,隻見一騎白馬緩緩行來,馬上乘客錦衣華服,正是林平之。他在草棚外勒定了馬,便跨入了這家小店。
青城派諸人無不駭然,隻是餘滄海如老僧入定一般,一動不動,剩下的青城弟子,也便不敢妄動,吃飯的吃飯,喝茶的喝茶,自是心中如何想來,便就不是外人能知曉的了。
林平之大出意外,道:“餘矮子,竟是不怕死了?”隻見他從懷中取出一塊雪白的綢帕,輕輕抹了抹臉。他相貌俊美,這幾下取帕、抹臉、抖衣,簡直便如是戲台上的花旦。
餘滄海並不理他,林平之笑道:“你以為不說話,我便不殺人了?你自放心,我卻不會讓你輕易死去。”
就在這時,忽然西首邊上傳來馬蹄之聲,來著有四人,各自騎著一匹駿馬,這四人來到草棚之前,咦的一聲,其中一人道:“這是青城派的弟子,怎的到了我峨眉派的地界上。”
餘滄海聞言大喜,道:“來著可是峨眉派的張大俠?”說罷,竟是親自起身去迎接。
餘滄海開口中的張大俠,正是峨眉派的鬆紋道人,林平之見他似是來了幫手,也不在意,冷哼一聲,隻管叫店家上壺好茶。
峨眉派與青城派同在川中,算起來也有些香火情分,隻是近些年來青城派行事逐漸囂張跋扈,仗勢欺人,金光道人久勸不聽,也便吩咐下去,門中弟子不可與青城弟子想結交。
鬆紋道人也不過是與他有些點頭之交,此時路邊相遇,也不好視而不見,當即道:“餘觀主,好久不見,你這是?”
餘滄海此時麵帶風塵之色,左臂竟是給人砍去,身上還帶有傷勢,這可叫鬆紋道人大吃一驚,要知道餘滄海作為青城派掌門,手下的功夫自成一派,能將他傷成這樣的,天下間能有這般手段之人並不多。
“這是何人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