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也說：“晗兒念叨的那家公子，姓張。我找人查過，京中人士，家裏經商，和皇商張家是本家。人品樣貌沒話說。”
“主要是家底殷實，晴兒嫁過去，這輩子吃穿不愁。”
周氏連假笑都裝不出來了，不悅道：“我女兒怎麼就落到嫁商賈的下場了？”
周夫人趕忙解釋，“我們也是為晴兒著想。官場複雜，步步為營，哪有坐享其成的富貴好？”
“富貴？”周氏冷哼，“縱使晴兒不嫁人，我家相爺也能保她一輩子榮華富貴，用得著旁人施舍？”
“爹、大哥、大嫂，不是我瞧不起商人。”
“咱家好歹是官宦世家，多少達官貴人的公子，擠破了門檻想娶晴兒，相爺看不上，千挑萬選，就是要給晴兒找個門當戶對的。”
“到你們這兒，晴兒非得低人一等，去嫁商賈，天底下沒這個道理。”
周氏是真生氣了，明明白白的駁了他們提議。
周川急道：“那些嫁進官門的，有幾個過的舒心？你難道看不明白嗎？”
周氏“蹭”的站起來，“什麼明白不明白的。我要的是晴兒富貴、名譽雙全，自然給她找最好的。”
“區區商人，再有錢，也沒資格肖想我女兒。”
“你！”周川被她懟的啞口無言。
周氏轉向周駿，冷臉道：“爹，晗兒是您孫子，晴兒是您外孫女。您不能為了孫子，把外孫女賣了吧？”
“住口！”周川拍桌而起，斥道，“怎麼跟爹說話的？”
周氏扭頭叫板，“我也想好好說，誰讓你們一肚子壞水，拐著彎算計到我頭上！”
“說什麼為晴兒好，給她找婆家。我看是拿她給你們寶貝孫子填窟窿！”
她索性撕破臉，橫掃眾人，“周晗到底欠了多少債、惹了多少事，真當我不知道？”
“周家這麼大家產不夠填補，非要打我晴兒的主意？”
心思被拆穿，屋中鴉雀無聲。
周駿老臉掛不住，紅成了豬肝色。周川沒了主意，周夫人也不敢再多話。
“晴兒是馮家孩子，她的婚姻大事，由相爺做主，不勞你們操心。”
周氏說完，沒了吃飯的興致，轉身就走。
“站住！”
周駿一聲喝，周氏不情願的停了腳步。
“妹妹，有話好好說，何必生氣。”
周夫人上前去扶周氏，卻聽周駿喝道：“你們都出去。”
周夫人不敢違背，隻得拉著周川出屋。
屋裏隻剩周氏、周駿兩人。
“爹，有什麼話直說吧。”
周氏尚在氣頭上，背著身子，不去看周駿。
周駿站起，離開座位，突然跪了下去，“女兒，算是我求你，幫我一把。”
周氏大驚失色，慌忙扶人，急道：“爹，您這不是折女兒的壽嗎。”
周駿坐回椅子上，連連擺手搖頭，老淚縱橫，“女兒，事到如今，隻有你能救周家了啊。”
周氏跟著著急，“到底怎麼回事，您總得說明白吧。”
周駿隻好說出事情的來龍去脈。
周晗獄中去世後，周家被債主堵住了門。
他收到一張紙條，正是要了周晗命的字條。上麵密密麻麻的小字，全是周晗欠下的巨額債款，還有幾樁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