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國盛京,齊國公府,已近子時,深秋月圓,府中已是一片寂靜。
燭盞搖曳,國公府世子,蕭景然的書房內,燈火通明,小廝倚在連廊的柱子上打盹兒,書房內的蕭景然,滿懷期盼的拆開信件,又格外失望的燒毀。
拆到最後一封信件時,眼裏隻剩下了麻木。
果然,依舊沒有消息。
錦娘,這兩年多,你到底去哪裏了......
“世子爺,郡主院裏的嬤嬤前來傳話,說是郡主殿下已經發動,入了產室,請世子爺過去。”
“嗤~”有產婆、太醫、奴才們侍候著,還要請他過去做什麼?
生孩子他能幫上什麼忙?
“告訴她,爺忙完就過去!”
蕭景然麻木的燒掉最後一封信件,看著火盆裏的紙張漸漸化作灰燼,心裏說不清是什麼滋味。
錦娘定是知道他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情,所以才躲著不肯見他。
不!
錦娘怎麼可能知道?
錦娘不會知道,而且他也隻是迫不得已,錦娘不可能連句解釋都不肯聽。
從兩年前知道錦娘失蹤起,他想了無數種可能。
起初懷疑是珍和郡主知道了錦娘的存在,讓晉王截殺了錦娘。
後來發現,珍和郡主根本就是個沒腦子的,根本就不是能藏得住事情的人,她也並不知道錦娘的存在。
他將身邊的這些人都暗地裏排查了一遍,包括他父親在內,在錦娘失蹤前後都沒有派人去過西城。
西城那邊回來的人,也確認了,是錦娘自己出了城,並沒有等到父親派去的人。
錦娘沒有來盛京,也沒有去江南,他將錦娘跟他提過的地方,幾乎都找遍了,就是沒有半分蹤跡。
僅僅半個時辰,珍和郡主身邊的人來了三四趟,擾的他不得清閑。
這是珍和郡主的慣用伎倆,他若是不肯去,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罷手的。
第五趟是珍和郡主的奶嬤嬤蔣氏,麵色極其難看的來質問他。
“我家郡主金枝玉葉,替世子生兒育女,為蕭家延綿子嗣,蕭世子竟然連看都不肯前去看一眼?”
“奴婢倒是不知,蕭家竟然如此......”
“你也知道你就是個奴婢啊?竟敢如此質問本世子,誰給你的狗膽子?”
蕭景然手上的筆墨不停,連眼睛都沒抬一下,便吩咐道:“來人,掌這狗奴才的嘴!”
“我看誰敢!”
“世子......蔣嬤嬤......”
蕭景然揮手便將桌上的茶盞,掀翻在地,嘩啦一聲,書房內瞬間鴉雀無聲。
“你們到底是誰家的奴才?本世子說掌她的嘴,沒聽到嗎?”
“蔣嬤嬤得罪了。”小廝極小聲的道了一句,左右開弓大的響亮卻沒敢用什麼力道。
“國公府是沒給你吃飯嗎?力氣呢?”
蕭景然的目光森冷,看蔣嬤嬤就好似看的是什麼死物。
“本世子沒說停就不許停!”
“啪!啪!啪!......”
書房內足足響了小半刻鍾的響動,直到蕭景然落成最後一個字,才叫了停。
“本世子不止是齊國公府的世子,也不止是你們珍和郡主的丈夫,還是陛下的朝臣,你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