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強行圈在懷裏的滋味並不好受,江雲娘努力的保持坐正的姿勢,卻架不住困意來襲。
奔波的這幾天,白天要趕車,還要時刻注意周圍情況,夜裏睡覺都恨不得睜著眼,說不累是假的。
烤著火,鬥篷裏暖烘烘的,到了後半夜眼睛已經困的睜不開,掙紮了許久,整個身體陷入一片柔軟,江雲娘倚在顧瑞霖的身上徹底睡著了。
江雲娘的力道壓在身上,原本假寐的顧瑞霖緩緩睜開了眼。
理了理鬥篷,給她蓋嚴實,又理了理她額前的碎發,輕輕的點了點她的鼻尖兒,輕聲道:
“爺勸你別白費力氣,爺這輩子都不可能放你走的!”
“嚶~”
顧瑞霖瞳孔一縮,連忙收手背到了身後,身體坐的板正,緊緊閉上了眼。
江雲娘眉心微擰,發出一聲嚶嚀,晃了晃腦袋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
顧瑞霖屏著呼吸,聽到她那清淺,均勻的呼吸聲才再次睜開了眼。
“呼~”
爺又沒做虧心事,怕她作甚?!
想到這裏,顧瑞霖含笑再次伸出手,這次直接大膽的捏了捏她的鼻尖,又摸了摸她露出來的那片臉頰。
“啪!”
手沒及時收回,顧世子那隻不老實的爪子結結實實的挨了一下。
不疼不癢。
觀察半晌,江雲娘依舊沒有要醒的跡象,顧瑞霖就笑的更加肆無忌憚了。
低頭指了指自己黝黑光亮的臉輕聲道:“瞧瞧,爺被你撓破相了,跟你要點兒好處不過分吧?”
“你不出聲兒,爺就當你答應了。”
“啵~”
意猶未盡,回味無窮......
算了,江氏麵皮薄,被發現不好,爺也不是不能等。
等她進了門,欠爺的,爺都得雙倍討回來!哼!
“姑且饒過你!”
彎月星辰隱去光輝,東方晨曦微光初現,深秋露重如霜凝,篝火僅剩零星的紅光和一地殘灰。
江雲娘這一覺睡的太深了,鼻尖被凍的冰涼,隱隱有些痛感。
打了個哈欠,涼氣入了口,江雲娘整個人都清醒了。
撐著身體離開顧瑞霖的懷抱,目光尋找著康平的身影,蓋的嚴嚴實實,她這才鬆了口氣,放下心來。
在江雲娘抬頭睜眼的那一刻,顧瑞霖也就醒了,沒阻止江雲娘起身,自己也站起來活動活動筋骨,解下鬥篷披在江雲娘身上。
顧瑞霖一動,守夜當值的顧雨就快步走了過來。
江雲娘盤坐在康平的草席上,伸手撫了撫小家夥兒的額頭。
嗯?!
伸手翻了翻康平的下眼皮,再試試脖頸的溫度。
果然是積食了,恐怕昨夜裏還是有些著涼。
“爺,咱們何時能到鎮上?”
“怎麼了?”這小家夥兒怎麼了?
“有些低燒,得尋大夫。”
康平在原州城的時候,身體一直很好,偶爾傷寒、積食都不用藥,兩日就好。
可他前些日子才受了傷,還發了高熱,又跟著她連日奔波,她不敢大意,還是請大夫開些藥比較穩妥。
顧瑞霖掃了一眼睡的不太安穩的康平,吩咐顧雨收拾東西,準備出發。
這小崽子身體這麼弱,是隨了他那短命書生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