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忙的幾位掌櫃,也都介紹過家裏的情況,以及各行業的簡單門道,賬房先生是日日在府中的,也倒是不必急於一時。
江雲娘隔著簾子叫停,那賬房先生抬頭看了看窗外連聲道:“倒是老夫顧慮不周了,夫人和姑娘今日定是倦了,咱們明日再繼續。”
賬房先生瞧著江雲娘並沒有先離開的意思,自己便抱著賬簿先一步離開了。
江雲娘側目瞧著有些忐忑的顧清芳:“可是困倦了?”
顧清芳小臉通紅,細聲道:“的確是有些,這兩日先生們講了不少,清芳從未聽到過這些,回去細想想,也難怪母親說家中不易,想的多了,夜裏就睡不大安穩,今日才疲乏的很,讓大嫂見笑了。”
江雲娘笑了笑“這有什麼見笑的,是不瞞你,你大嫂我,昨日夢裏都在撥算盤,醒來也是困倦難忍。”
顧清芳用帕子掩著嘴角兒,笑的眼裏光芒四濺,卻靦腆的不肯出聲兒。
“下回若是倦了,就早些說,母親讓咱們學,也沒指望咱們一兩日就能學的會,循序漸進才能學的穩固。”
“嗯!”顧清芳點了點頭,看了看窗外“今日約了趙大夫前來複診,就不與大嫂閑聊了,改日請大嫂到我院裏去吃茶。”
江雲娘點了點頭“好,嫂嫂可等著你這頓茶水。”
顧清芳神情輕鬆的從賬房出來,正巧就遇到了從大門進院子的趙鈺,顧清芳屈膝見禮,趙鈺想說笑兩句,瞧著容嬤嬤在顧清芳身後一臉凶相,那說笑的話,又咽回了肚子裏。
“趙大夫在原州城可習慣?”顧清芳捏著帕子慢了半步跟在趙鈺身後,說話間一張小臉又浮上了一層緋紅。
“還算上好。”趙鈺目視前方,絲毫沒有察覺到小姑娘的異樣。
容嬤嬤眼眸微眯,越是瞧著這個大夫越是不順眼。
“那、那便好。”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小花廳,容嬤嬤寸步不離的守著顧清芳,似是生怕趙鈺將顧清芳擄了去。
趙鈺瞧著容嬤嬤那樣子,實在不怎麼舒坦,隻看在銀子的份上,壓著脾氣替顧清芳診了脈。
“姑娘身子並無大礙,在下再給姑娘開個方子,三副藥之後若是精神好些,就不必再吃。”
趙鈺一邊收拾東西,一邊細細囑咐。
“停上兩三日再繼續吃那溫補的藥即可,姑娘身子比較起剛剛入秋時,已經好了許多,到了冬日該不會畏寒了。”
“到了冬日再開冬日養身的方子,養上一養......”
容嬤嬤瞧著這個年輕大夫,在這裏三碗豆腐,豆腐三碗的嘮叨個不停,繃著臉道:“趙大夫,我們姑娘倦了。”
“嬤嬤!”顧清芳不知嬤嬤最近是怎麼了,好似看她身邊誰都不順眼。
小花廳裏瞬間冷了場,趙鈺將東西都收進藥箱裏,便起了身。
起先看在銀子的麵子上忍了一回,被人如此輕賤,他縱然是泥人兒也有了幾分氣性,自知這侯府裏的人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忍下腹中的洶湧,拱手道:“在下告辭,方子姑娘記得讓人來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