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外刀劍相交的聲音在冬日裏格外刺耳,慘叫聲更是不絕於耳,汪氏眼看著馬車壁上穿過一個又一個的箭頭,車窗上那厚重的簾子,已經殘破不堪,用被褥緊緊裹著身子,蜷縮在角落,即使馬車毫無征兆的狂奔起來,她也不敢出聲。

馬兒慘叫嘶鳴,馬車晃蕩幾下也跟著傾倒,汪氏從被褥裏摔了出來,瑟瑟抖著身子,趴在那裏一動不敢動。

汪氏此時腦子一片空白,指尖被一點點的溫熱侵染,惶惶抬頭,竟然是血......

是馬血,馬頭沒了,馬頭被人剁了......

汪氏的淚水大滴大滴的滾落,瞬身抖如篩糠,張著嘴巴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來。

沉穩的腳步聲一步一步的靠近,汪氏緊閉著眼,不敢有任何聲音,生怕被那人發現。

車簾被粗暴的扯掉,外麵刺眼的陽光照進來,緊接著一道人影又遮住了光,那人渾身黑衣,隻露出一雙凶惡的眼眸,瞧了一眼汪氏,伸出手薅住她的頭發,將人拽了出來。

“救、救、救我,救我,救命......”

汪氏滿手的馬血,護著自己的頭發,顫抖尖叫著,被人拖出馬車,那人一步一步走的及其穩當,拖拽著汪氏也絲毫不影響他的步伐。

“救我!嗚嗚~夫君.....爹救我.....”

誰能救救她啊!天啊!她怎麼會遇到這樣的事情!

“嗤~”那人嗤笑一聲,停住了腳步,一手扯著她的頭發,一手捏住她的下頜,強行轉過她的腦袋。

此刻的汪氏哪裏還有往日的光鮮,渾身血和泥混雜,臉上也有了擦傷,滿臉都是驚慌失措。

“看看,這裏還有人救得了你嗎?”

汪氏勉強睜開了眼,陽光之下,雪和血水融在一起,幾十個奴仆護衛倒成一大片,有人身首分家,有人開腸破肚,白花花的腸子淌了一地......

她哪裏見過這樣的場景,張著嘴‘啊啊’也沒發出什麼聲音,眼睛一翻昏了過去。

汪氏是被磨刀的聲音吵醒的,磨刀石就在她的耳邊,一下一下刺耳又驚心。

汪氏被驚醒的瞬間,騰然坐起身蜷縮著,驚恐的看向磨刀那人。

那人依舊一身黑衣,卻沒有遮麵,冷笑著不屑發聲道:“夫人可還記得奴才?”

“你、你......你是顧莊?!”汪氏細看了兩眼,瞪大了雙眼,驚訝的伸出手指,指向顧莊。

“嗬嗬~夫人記性不差,就是這手指有些多餘了!”

顧莊回手一揮,轉動手中的剔骨刀,汪氏的那根手指,就掉到了地上。

“啊啊啊.....顧莊你敢!”汪氏抱著手,看著那往外湧的血液,又驚又懼。

顧莊也不理會她那吱哇亂叫的模樣,盤腿坐下“夫人既然沒忘了我,那就一定還記得巧玲,就是不知,夫人午夜夢回的時候,夢沒夢到過她。”

“不是我!是她自己自殺的......”汪氏疼的滿頭細汗,緊緊捏著自己的斷指,掙紮的爬起,想跑卻又被絆倒。

顧莊緩緩站起身,踩著她的一隻腳,狠狠用力,處一聲響動,腳踝處變了形。

“啊!你這畜生!啊.....痛痛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