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就得了消息的杜夫人,一夜未眠,緊緊擰著眉,讓人連夜去準備了壽材。
江雲娘和崔氏是早起知道這事的,江雲娘跟汪氏交集並不深,但聽到被是被虐待的,心頭也是狠狠一震,頭一回吐的昏天黑地。
崔氏平常的確是看不上汪氏,但畢竟兩人是一起進的府,相處了這麼多年,同在一個屋簷下,現在人說沒就沒了,她心裏也難受的緊,哭了一場,又讓人去幫著三弟打理喪事。
清早顧瑞駿失魂落魄的回到侯府,杜夫人第一時間讓人將顧念琛帶了下去。
顧瑞駿看著兒子,突然就紅了眼,強忍著在兒子出了院子,顧瑞駿哽咽著撲通,跪在了杜夫人的麵前。
“娘,兒子有錯。”
汪氏說的對,家成這副樣子,錯不在她一人,他常年不在家,本就沒有做到丈夫應盡的職責,又沒能將她引入正途,讓她做下了那等惡事,他卻選擇了替她遮掩、善後,以至於得了現在這樣的惡果......
此番汪家必定也不會善罷甘休,必定還會給家中帶來麻煩。
杜夫人站起身沒有去拉兒子,閉了閉眼道:“誰沒有錯?娘也有錯,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晚了。”
“娘,兒子想將她接回來,在侯府辦喪事......”
杜夫人揮了揮手道:“這個你不必擔心,娘已經安排人去準備了,你既沒寫下休書,她就還是我鎮北侯府的兒媳,在侯府辦後事是應該的。”
“汪家此番必定會在朝堂上鬧上一鬧,兒子又給侯府添麻煩了。”顧瑞駿依舊直挺挺的跪著。
“意料之內,這點事情侯府還是擔待的起的。”杜夫人緩緩坐下。
“可查到賊人蹤跡?究竟是何人下此狠手?是衝著汪家,還是侯府來的?”
“並未查到蹤跡,但兒子已有猜測......是顧莊,是找汪氏尋仇的......”
杜夫人看著兒子,半眯起眼“顧莊?尋仇?!”
顧莊求了恩典,早就離開了侯府,他找汪氏尋仇?
“汪氏到底做了什麼?你又做了什麼!”
顧瑞駿垂著腦袋,也隻是一五一十的將當年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聽的杜夫人咬牙切齒,顧瑞駿話音剛落,杜夫人揚手便是一巴掌。
“行事如此下作!你竟然還包庇她,替她瞞了這麼多年!如今這事,有一半責任在你!”
“你當初若是處理的妥當,又何至於讓顧莊做出如此狠厲的報複!”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你以為替她瞞著,她就能改了?這種事情,拿到光天化日之下曬曬,她又怎麼知道痛!不痛不癢,她隻會變本加厲!”
他但到本事的很!這麼多年一絲風兒都沒透出來!
“我當是以為你們兩個,鬧了什麼誤會,原來是在這裏!”
杜夫人狠狠的拍了兩下桌子,咬了咬牙。
“事已至此,說什麼也沒用處,死者為大,先辦喪事。辦完此事之後呢,你自己滾去跟你爹討罰!”
打發走了顧瑞駿,杜夫人又叫來了崔太守和辛周虎。
“賊人必須盡快歸案,這事必須盡快有個結果。”
雖說人沒死在侯府裏,也還沒進城,那汪家的老狗,恐怕也會想辦法咬他們一口!
兩人應下,杜夫人先讓崔太守出了門,留下辛周虎。
“找到顧莊,把人帶回來!”
辛周虎神情凜然應下此事,才不慌不忙的出了門。
“朝露,拿紙筆來。 ”
事情是在原州城外發生的,現場無一人生還,有品級的命婦被人虐殺,事情傳出去必定是惡劣至極的,得讓侯爺提前寫請罪折子,先行堵上汪家人的嘴!
“用鷂鷹傳信,片刻都不要耽擱。”
*
汪氏的死令侯府上下始料未及,剛剛出了正月又辦了一場喪事,縱使是身體康健的杜夫人也有種身心俱疲之感。
江雲娘端坐在杜夫人身邊,整理著這些天的賬目,抬眼便看你到婆母肘著腦袋打盹兒,緩緩起身找了件披風輕手輕腳的提她蓋上。
杜夫人緩緩睜眼,輕歎一聲道:“你也別忙活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懷著身孕還讓你跟我這麼折騰,辛苦你了。”
杜夫人撐著桌案站起來“事情瑣碎,卻是一件接著一件。等你老三家的事情辦完了,你也好好休息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