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北侯與顧瑞霖都有了提拔年輕將領的想法,父子二人商議過後,覺得此事不宜大肆宣揚,一是本就遭朝廷猜忌,若是大張旗鼓的選拔,恐被扔扣了帽子,招惹了麻煩。
二是,原州城這地方,大多數人家都是世代從軍,若是大張旗鼓的選拔,也難保有些人就想了歪主意,到頭來選不到該選的。
等大軍稍做休整之後,各歸原位,父子兩人在巡營的時候多走走,多看看總能發現些有本事的小將。
多提上來一些也不怕,日後總有磨礪的時候,這人有沒有調兵遣將的才能,多打兩回賬,也就能看的出了。
大軍歸城的第三日,鎮北侯父子又去了軍營,在軍營內犒賞將士,帶了大批的酒肉和銀錢。
顧瑞霖跟江雲娘說,鎮北軍之所以英勇,是因為大家都是有盼頭的。
能從軍的無非是幾種人,要麼是家中世代軍戶,要麼是走投無路,還有就是想出人頭地的。
鎮北軍是出了名的軍紀嚴明,賞罰分明,殺敵就有賞錢,立功就有官職,貪功冒認是死罪,能牟足勁兒去自己掙就不會去冒認他人的軍功。
有些將士,一年到頭就盼著能遇到戰事,有賞錢拿,有軍功可掙,若是運氣好,立了功那便是光宗耀祖的事情。
自然大家也都盼著大軍歸來的這樣犒賞宴,城裏也一早就熱鬧起來了,將過年的紅燈籠拿出來重新掛上的,也是大有人在。
顧瑞霖回來的這幾日,江雲娘懶怠了不少,一連幾日都沒有練過功夫了,今日他去了軍營,她才有了空閑在院子裏,伸了伸胳膊腿,練了一會兒養身功夫。
原本定在三月三的春日宴,延期到了三月二十,在尊園內辦。
往年辦這場宴席,無非是讓邊關將領們的家眷,相互熟悉熟悉,杜夫人也好認認人,也算是對邊關將士們另外一種犒賞。
今年這場宴席,還有另外一層用意,那便是給侯府的幺女選婿,大家各自心照不宣,默默的替自家兒郎準備起來。
杜夫人並不希望女兒嫁到武將家去,她自己也是武將家中的出身又嫁了個守邊關的將領,這幾十年裏有數不盡的擔憂和心酸,道不清的辛苦在裏麵。
再說,邊關本就瞬息萬變,一年到頭與敵寇的磕磕絆絆,多的數不勝數,武將裏沒有幾個是能壽終就寢的,稍有差池,男人馬革裹屍,後麵幾十年裏,還不是要辛苦女人來支撐?
她寧願女兒尋個普通人家的小郎君文弱些,也不願女兒受這樣的苦。
她如今最中意的其實是崔太守家的長子,崔誌遠明年才到弱冠之年,去年考過了府學,今年是可以參加應試的。
哪怕就是考個名次不高的進士,有著崔太守和侯府的幫襯,往後的官途也不會差。
如此安穩一身該是問題不大的,隻看清芳是怎麼想的,又能不能看的上那孩子。
顧清芳並未盛裝打扮,青粉色的衣衫,素淨又活潑,發鬢上比平常多出了兩支金飾,腰間一邊掛著荷包,一邊掛著快紫羅蘭的花草佩,清麗的裝扮正適合這個春日。
尊園內也分成了內外兩處園子,兩處園子中間隔著個不大不小的湖,也能隱約看得到對麵的人,聽得到對麵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