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明遠跪著往前蹭,伸出一隻手小心翼翼的揪住金夫人的衣袖,抬起頭眼淚汪汪,可憐巴巴的晃了晃。
“老爺......”金夫人欲言又止,滿麵的憂心,顯然心思已經鬆動了。
她也不明白,侯府多好的人家,他家老爺怎麼就這麼反對呢?
反對誌遠去也就罷了,他覺得誌遠才學不夠出眾,怕遭侯府嫌棄。
明遠的才學遠比他哥哥要好,先生都說了位列三甲隻是早晚的事情,他怎麼......
崔明遠又看向崔太守,眼裏多了幾分不甘和期盼“爹,兒子求您了。隻要您問一句,不管結果如何,兒子往後都聽您的安排,安心讀書,您讓兒子什麼時候下場就什麼時候下場。”
崔太守的嘴唇動了動,手也不住的抖了抖,擰著眉瞧著兒子又望望妻子。
崔誌遠急急忙忙的趕回來,瞧著這副場景,趕緊上前為弟弟求情。
“爹,明遠把事情都告訴兒子了,兒子並不怪他。原本就是沒影的事兒,何來搶親事一說,您不必待弟弟如此苛刻。”
“您若非要怪罪,那連兒子一起處罰吧!”
崔太守這回肩膀也垮下來了,緩緩幾步有些搖晃著坐在石墩上,看著妻子和兩個兒子,片刻重重的歎了口氣。
他這孩子啟蒙時,就察覺出這孩子聰慧,起初他是欣喜的,誰不喜歡聰明孩子?
到了十二歲那年,抱著試試的態度去參加了鄉試,不成想,這孩子頭一回下場就考了頭名,十二歲的解元!
給他帶來了多少光鮮的榮譽,他心裏也就有多少憂心。
崔家到他這一代,隻有他如今混了個太守之位三品而已,他深知,他能力不足,家中底子不厚,無法給他全盤托底。
他隻盼著,兒子年歲大一些,做事再沉穩一些,如此再入官場,他們父子同心,有險阻也未必能傷其根本。
這門親事,不是不好!
而是太好了!
罷了,親事終歸是孩子自己的,明遠隻怕早就存了心思,這兩年才一直急著下場,又擅自主張跑到原州城來,恐怕就是為了這個。
若是他這做父親的,連問一句都不肯,孩子心裏該有多委屈。
就算問了,人家也未必能瞧得上他!
“罷了!明日爹娘替你走上一趟,不過咱們可先說好,人家若是不願,你莫要再糾纏!”
崔明遠立刻眉開眼笑地從地上跳起來,衝著崔太守作揖道:“謝謝父親。”
轉一圈又到金夫人身前作揖“謝謝母親。”
“謝謝大哥!”
“可別謝的太早,侯府什麼樣的人家?怎麼可能說同意就同意?若是人家不同意,你再潑皮耍賴,別怪爹抽你!”崔太守指著笑的見牙不見眼的崔明遠警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