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交給了乳母,顧瑞霖站在房簷之下,靜靜地望著天上那顆隱在黑暗之中的星星。

院子裏裏外外他查過兩遍,從產婆到乳母,再到新進這院子裏的人,他也都查過不下三遍,這些人家中情況,何時來的原州城,都讓人查的底掉。

越查越查不出什麼,可想而知背後之人的謀算,周密又歹毒!

現在細細想,這手段還有種熟悉之感。

“顧欣去傳令,今夜宵禁,讓城牆上的都支棱起來,今夜連爬蟲都不許放出去!”

“讓辛將軍帶守備營,去盤查酒肆,客棧,畫樓,賭坊越亂的地方,越要查,不管有沒有文書,有可疑人員一律扣押!”

聘請的產婆起初是兩人,給崔氏接生之後,告假一位,他去查了,那產婆家中的確有人亡故,這是巧合之一。

崔氏生產時並未出現異樣,他自然是更注意這位新頂替進來的產婆。

卻忽略了防備原本就在這院裏的那位,現在細想,之所以會有產婆請辭,又候補一位進來的戲碼,很可能就是障眼法!

這院子裏所有人都一樣,對候補進來的這位產婆更加防備,對那惡婦卻是少了一絲防備的!

顧瑞霖抬腳踱步向前,又退了回去,叫出了凝霜。

“從現在起,你和秋瑾必須寸步不離的跟著夫人和小公子,帶小公子的乳娘,也不能離開這裏半步!夫人若是醒了,就說爺有軍務,晚些回來。”

出了清風苑,又安排了人看顧康平,又通知了杜夫人,看顧好院子裏其他孩子。

那人絕對不是一人前來,若是背水一戰,今日府中必定會遭場惡戰!

自己去了關押產婆和醫女的地牢,迎著月光顧瑞霖的腳步很快,在夏日裏如披寒霜,麵目冷峻眼含殺意。

顧時將兩人捆綁在刑房裏,那女醫哭的可憐,眼神裏全然是不知所措,不明所以,皮鞭落下更是叫嚷著冤枉。

相比起傷勢很重的產婆倒是平靜多了,瑟瑟發抖著,卻不曾開口說過一句話,就算落淚也緊咬著牙關不叫出聲兒。

顧瑞霖進來時,那女醫正哭喊著冤枉,邊上的產婆虛弱的晃著腦袋,渙散的眼神裏充了幾分光。

“世子爺,求你,求您了。一人做事一人擔,別、別牽連我的家人。”從進了地牢一句話未說的產婆吐出了第一句話,便是替家人求情。

顧瑞霖往近走了一步,邊上的女醫立刻哭的梨花帶雨“世子爺,我是被冤枉的,我不知.....我並不知這老貨要害世子夫人的性命!我什麼都不知啊!”

“閉嘴!”顧時揚起鞭子狠狠的抽了上去,女醫尖叫一聲,哭的更加淒厲了。

顧瑞霖不曾回頭看她,而是緊盯著那虛弱的產婆,緩緩開口道:“爺的人到你家中時,你全家上下十五口人,已經被人滅了口,包括你拿最疼愛的小孫子。”

“啊?!不可能!不可能......你騙我!”產婆不顧身上的傷,突然發瘋似的掙紮起來。

顧瑞霖看著她,平靜道:“李氏,你覺得那些人真的可信嗎?”

產婆李氏突然停止了掙紮,片刻嚎啕大哭起來。

剛才一直在喊冤的女醫卻悄然無聲,停止了喊冤,顧瑞霖不動聲色的側目。

那女醫垂著眼簾,抿著嘴唇,眼角還掛著淚痕,看似一副可憐楚楚的模樣。

顧瑞霖毫不猶豫的揮拳,一拳砸在了女醫的臉頰上,女醫猝不及防,從口中吐出一口鮮血和四顆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