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國公喝了花酒,急急忙忙的趕回家中,一身細汗,看著兒子被人掰著嘴都喝不下藥,嚇了個半死。
他這大半輩子,兒子倒是沒少生,可能成事的就這麼一個!
齊國公府的門楣,還得靠著他,若真有個好歹,齊國公府可怎麼辦呐!
吃不下藥,這人十有八九就得沒了!
怎麼辦,怎麼辦?!
齊國公此刻捶胸頓足,恨不能抓破了腦袋。
心裏亂糟糟的目光掃到了淚流滿麵的珍和郡主身上,心裏有了主意。
“去讓人將意綿抱來。”
珍和郡主不明所以,看看躺在床榻上毫無聲息的夫君,又看看不正經又不靠譜的公爹,還是抹了眼淚讓人去抱女兒。
“兒啊!你可千萬要挺住啊,齊國公府還要依靠你,你的妻兒......”
那宋氏,也算是他兒子的妻,還有一子......
齊國公覺得自己這顆腦袋,從來沒有這麼好使過,靈光乍現,聰明至極!
“來,意綿,祖父抱,咱們看看你爹爹。”
“景然呐~你瞧瞧你這閨女,多招人疼愛,你就算不為齊國公府,也該為你這女兒想想不是?”
“你若是沒了,可讓我們這一大家子人該如何是好啊?......”
齊國公說著說著,還真就掉了兩滴淚下來。
嘉榮郡主遠遠的瞧著,齊國公的那兩滴眼淚,心裏說不出的酸楚,若是他肯對他們的兒子如此上心,她的兒子又怎會......
嘉榮郡主冷了冷眼,收回目光緩步離開。
珍和郡主聽著齊國公說的,漸漸哭的不能自已,更是撲在了蕭景然的身上“夫君,求你了,好起來吧!你若是有什麼三長兩短的,我和意綿往後該怎麼過啊!”
齊國公讓人將珍和郡主扶了出去,讓乳娘將意綿也抱了出去,又讓人煎了碗藥,將院子裏的人都清了個幹淨,隻留下雁回。
“兒啊!爹知道你與那宋氏少年夫妻,情濃至深,是爹不該逼你......”
“那宋氏和你那長子還未尋到,你若是就如此撒手人寰,誰還能替你去尋他們母子?”
齊國公使眼色,讓雁回喂藥。
“兒啊~你若平安度了此劫,找到宋氏,爹就隨你心願,接回府上也好,你想在外麵安置也成,都隨你。”
“你想想宋氏,想想你若是尋不到她,她們娘兒倆得過的是什麼日子?你再想想,她若真是帶著你兒子嫁了他人......”
雁回送算是喂下去了半勺藥,驚喜萬分道:“國公爺!世子張嘴了!”
齊國公半口氣沒上來,咽了好一會兒才咽下去,眨巴眨巴眼,又深深吐出一口氣來。
擦擦額頭上的虛汗,提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大半。
再瞧瞧那麵色煞白的兒子,神情變幻著,最終垂了垂腦袋。
這小子比他能幹,比他更深情,也比他更有擔當。
他這一輩子......
齊國公也不知都想起了些什麼,想的入了迷,瞧著大半碗藥灌了進去,嗤笑了一聲,似是嘲諷他們爺倆的無能,又似是怨懟上天的不公。
“把嘴閉嚴實,今日之事不許跟任何人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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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景然恍惚回到了那年冬日,外祖父家中遭難,母親和他徹底沒了倚仗,變賣了外祖父家中最後一點 資產,還清了債務,母子二人隻能靠他賣字抄書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