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府給顧家夫妻二人的接風宴,算是徹底被毀了。
皇帝被人擁簇著撤離了秦王府,秦王滿身泥濘,哭的可憐,一驚一乍的像是真被嚇壞了。
顧瑞霖拒絕了秦王的相送,帶著江雲娘離開了秦王府。
江雲娘很清楚那支冷箭是衝著她來的,但很奇怪,她卻一點都不怕,心裏反而輕鬆了些。
他們夫妻猜測的是對的,定是她手裏有什麼東西,是皇帝想得到,又懼怕的。
今日的行刺很倉促,選在秦王府動手也很不明智。
秦王替她擋的那一下,究竟是有心還是無意,她不得而知,但他成功化解了秦王府的危機是真的。
江雲娘側目瞧了瞧從上車起就沒說過話的顧瑞霖,伸出手握住他放在膝處的拳頭。
“莫要生氣了。”
顧瑞霖盯著那隻附在他拳上的小手良久。
他察覺出有異樣,卻完全沒意料到那冷箭會衝著她去,他當時隻離她有三步的距離,卻沒辦法立刻將她護在身後!
周安瀾他想幹什麼?!
想接著在秦王府除掉雲娘,他以為這樣做別人就猜不出是他了嗎?
側目看向江雲娘時,他心裏既焦躁又愧疚。
“他竟然要殺你!”
江雲娘輕輕點了點頭“情理之中。”
顧瑞霖對她的平靜感到震驚“你不知道,他......遠沒有他表現出的那般溫煦,他......甚至用暴虐一詞也不為過。”
不得不說,周安瀾那人,隱藏的真的很好,若不是那次偶然,他或許根本不會對周安瀾設防。
或許到現在,他還會認為他是個很溫潤的君主。
“我知道。”
昨天夜裏她家爺跟她說,鴻雁活不了多久的時候,她就有了些許的猜測。
今日見到鴻雁,她就更加確信,那人的真麵目,遠比他家爺猜的還要更暴虐。
“鴻雁脖頸上今日一直戴著圍項,爺可注意到了?”
顧瑞霖愣了愣搖頭,他沒關注到鴻雁穿的什麼,戴的什麼。
“她遮掩的很好,但脖頸有勒痕,手腕上也有。”
也錯虧了她指著梅枝使喚人幫她折的動作,要不然她看不到手腕上和脖頸上的痕跡。
“爺也說了,鴻雁護了陛下一場,又陪伴了他這麼多年。”
“一個對待枕邊人,都如此狠厲的人,又怎麼可能是表麵上的那般溫煦和善呢?”
顧瑞霖思索片刻,覺得自己是實在是差勁,竟然完全沒有關注到這些。
雲娘竟然隻憑這些細節就能判斷出來,他卻用了好些年!
“還是你細致,這次是我失了理智......”
他竟然讓憤怒衝昏了頭腦!
顧瑞霖緩緩將握住的拳頭鬆開,反握住江雲娘的手,十指相扣,沉思片刻才繼續道:“今日他們行動倉促,漏洞百出,短時間內,估計不會再有行動。”
“但也不能疏忽大意,身邊不要離人。那些宴會還是別去了......”
江雲娘淺淺的笑著,往顧瑞霖身邊靠了靠。
“難道我做了縮頭烏龜,他就能放過我了?他恐怕隻會認為是我怕了,甚至可能會加快謀劃下一次行動。”
顧瑞霖知道這話有道理,但他不想讓她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