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北侯府世子夫人......”
小廝再度回答,馬洪濤揉了一把原本就淩亂的頭發,現下更加潦草了。
“他娘的!”
“那小婆娘不是被青雲堂追的下落不明了嗎?”
“怎麼到涼州城來了?”
“這小娘們是怎麼到涼州城的?到處都在搜尋她,她卻到了涼州城?”
“是青雲堂沒甚用,還是那小娘們插了翅膀啊?”
馬洪濤氣急敗壞的起身,一把掀翻了床榻邊的桌幾和燭台,來回踱步,眼睛也跟著滴溜溜地轉。
他就知道這是個麻煩差事,如今倒好,人沒殺掉,倒是找上門來了。
該死的!
鎮北侯府的人,果真個個都難纏!
“去叫,蘭先生來!”
小廝戰戰兢兢聽了吩咐,立刻應下退了出去。
馬洪濤提著茶壺,直接對著嘴牛飲一番,夏日炎熱都不敵他此刻心中的怒火炙熱。
蘭先生一身青衫,急急忙忙趕來,麵上已經是一層薄汗。
進門就挨了馬洪濤一隻茶碗,肩膀一沉,痛的這位蘭先生捂住被砸的肩膀,呲牙倒吸寒氣,又慌忙上前。
“大將軍請息怒......”
“嗬~息怒?你拿什麼讓本將軍息怒?!”
“若不是你的好主意,本將軍至於去給晉王做走狗?至於利用青雲堂去截殺一個婦人?至於惹上鎮北侯府?”
蘭先生勾著腰,頭越埋越低,額上的汗珠如黃豆一般,大顆滾落,任憑馬洪濤嗬斥,不敢出半聲。
“你瞧瞧你做的好事,人沒殺成,人家倒是找上門來了!你倒是說說,如今該如何?”
馬洪濤胡亂發了一通火氣,倒是沒忘了正事,沉著那張黑紅的臉問道。
“大將軍莫要著急,依照在下來看,這也不是什麼壞事,如今人到了咱們眼皮子底下,何時讓她歸西,那還是不是咱們說了......”
“去你大爺的!”沒等蘭先生將話說完,馬洪濤一聲怒罵,舉起了桌上唯一的燭盞,作勢要砸,卻並未脫手。
“人若是死在涼州城,顧瑞霖那混不吝的,還不得將整個這西涼郡鬧個底朝天?!你這蠢材,真當鎮北侯府是吃素的!”
蘭先生閃了閃身,提著膽子站回了原處,喉嚨吞咽幾回,才再度出聲道:“在下、在下認為,此戰之後,鎮北侯府未必還能有今日榮光.....”
蘭先生抬眸觀了觀馬洪濤的神色,頓了頓語氣繼續道:
“無論是當今陛下,還是晉王殿下,對鎮北侯府都是多有忌憚。如今鎮北侯需應付敵寇,自顧不暇,哪裏還顧得上一個婦人?”
“咱們與晉王府相交數年,可是頭一次領到晉王殿下的差事,此事若是不成,往後......”
蘭先生故意拖長了尾音,一雙眼睛小心的打量著馬洪濤的神情。
馬洪濤沉思片刻,又盯著蘭先生看了半晌道:“盡快將人打發走,人不能死在涼州城!”
他可管不得陛下和晉王忌憚不忌憚鎮北侯府,也管不得鎮北侯府這一仗是勝是負。
他隻會知道,鎮北侯府那兩個彪娘們和顧瑞霖那混不吝,就算沒鎮北侯府做底,也能將他攪合的一個頭兩邊大!
原本他根本就不想讓人死在西涼郡的,現在人已經進了西涼郡的地界,也是沒法子的事情了。
隻要人沒死在涼州城,他還有推脫的理由,這便是底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