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麗娘剛剛回屋不久,便得知鎮北侯府的隊伍到了門前,驚喜之餘便要起身去迎接,被身邊人好說歹說的勸阻,才讓她歇了這個想法。

江雲娘這些日子雖然在休養,卻日複一日的緊繃著,昨夜又沒睡好,熬到現在已經渾身酸痛,頭昏腦漲了。

“桂芳,去問問楊將軍的家眷住在何處,帶個話,告訴她們明日咱們何時出發,也跟大姑娘說一聲,關照一下。”

江雲娘稍稍吃了些東西,又喝了一碗安胎的湯藥,便早早歇下。

顧清瑩回到院子的時候,已是月明星稀,江雲娘那屋已經沒了燭光。

“你家夫人可還好?用不用請大夫?”顧清瑩有些擔心。

秋瑾斟酌了一番道:“回大姑娘的話,我家夫人昨天受了驚嚇,夜裏又沒睡好。已經喝了安胎的湯藥,奴婢剛剛看過了,夫人睡的還算安穩。”

顧清瑩點了點頭,既然睡得安穩,那便不打擾她了,隨之腳步都放輕了些,進了江雲娘房間旁邊的廂房。

清晨山間有霧,透著絲絲涼意,安靜到隻能聽到鳥鳴與僧人掃地的聲音。

顧清瑩早起伸著懶腰出房門,梳洗之後,又打了一套拳,還不見江雲娘起身,便外出去忙了。

江雲娘這一覺睡的沉,醒來卻還是困乏疲憊,勉強起身,懶怠地梳洗之後,吃了些清粥小菜。

等著隊伍收整好的功夫,倚在床榻邊上又昏昏欲睡起來。

“夫人,咱們準備啟程了。”桂芳輕聲喚醒江雲娘。

“嗯?好。”江雲娘睜開眼,還有些迷蒙。

桂芳替江雲娘整理的裙擺,又道:“夫人,盧先生說,昨日他新結識了個友人,也是要去原州城的,問問可否同行。”

“去問問大姑娘。”這一路她不打算操心做主,隻想能多睡幾個安心覺。

出了門,江雲娘與杜麗娘碰上了麵,杜麗娘看到江雲娘的時候,不知怎麼的,眼眶就紅潤了。

明明也隻是見過兩次麵,明明這位世子夫人為人並不熱絡,可她就是莫名的信任她。

再見到她時,仿佛見到了許久未見的親人,不顧身子的笨重,快步迎上前去。

江雲娘雖然隻見過杜麗娘兩次,卻也大抵知道她是個什麼樣的人,雖然曾經流落風塵,可心智未改,再加上之前對她也有利用之心,讓江雲娘對她有了幾分愧疚,比起從前態度客氣了不少。

顧清瑩瞧著兩個孕婦,默默地讓人在兩輛馬車裏,都多加了兩層被褥,心道這趟差事著實不大容易。

呂廣昨夜幾乎是與盧慶軒徹夜攀談,雖說學問上聊得來,但他也明了,在涼州城的那些所為並不是盧慶軒在做主導。

盧慶軒此人學問尚可,文章極好,但膽識、氣量、城府都不足以讓他做出那些事情。

那麼能那般玩弄馬家兄弟和安博簡心思的人,又會是誰呢?

呂廣有些失望,卻不影響他想前去投奔鎮北侯府的心。

同時他這一路上也在悄無聲息的觀察著那位鎮北侯府的世子夫人。

鎮北侯府此行並未帶其他謀士與門客,能做主,又能使得動盧慶軒的人,就隻有那位夫人了。

隻是江雲娘接連兩日,連露麵的時候都很少,隊伍休整的時候,她身邊又是前呼後擁的圍著一群人,呂廣根本觀察不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