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娘覺得自己可能是病了,她身子一直康健,就連生孩子的時候,也沒有像現在這般頭重腳輕過。

這兩日倒沒有像剛剛懷孕時那般嘔吐,卻也不舒坦,是渾身不舒坦,又說不出具體症狀的那種不舒坦。

這兩日一直都是上了馬車就昏昏沉沉的睡著,隊伍休整時也提不起什麼精神,餐食也吃的少了。

這可急壞了顧清瑩,將隊伍裏是會把脈的都請來替她診脈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這也怪不得誰,畢竟隊伍裏帶著的那些會把脈的,大多都擅長處理外傷,若是有個風寒頭疼腦熱的還能開一兩個藥方,這位可是世子夫人啊,身份矜貴,還有身孕,他們哪裏敢開方子。

顧清瑩想想這一路上也沒有個落腳之處,下一次進城還得六七天之後,顧清瑩都動了掉頭回去的想法。

呂廣適時開口,拱手低眉順眼的道:“若是顧夫人信得過,在下倒是可以給江夫人看看脈象。”

顧清瑩上下打量起呂廣,此人個子矮小,也就勉強到她肩頭稍上一些的位置,儒生打扮,矮胖,黑醜,像個倭瓜......

不是她嫌棄,是......真的不好看!

但爹娘自小便說,人不可貌相,萬一他隻是長得如此......另類,實則是個有本事的呢?

“先生是大夫?”

呂廣因為這副相貌,時常被人上下打量,出口便笑他醜的也不在少數,顧清瑩的目光他的察覺到,原本以為,這位鎮北侯府的大姑娘也會嘲弄他的長相,卻不曾想,人家恭恭敬敬的朝他拱手詢問,還稱他為先生。

“在下並非大夫,隻是早年看過幾本醫書,也時常替鄰裏診脈開方。”

聽他這麼說,顧清瑩還是猶豫的,一來她不知此人來處,二來,隻是看幾本醫書便敢開藥方,確定不是個二把刀嗎?

盧慶軒也替江雲娘診了脈,並沒有看出什麼異樣,但世子夫人這些日子的狀態的確不對。

前麵路程還遠,萬一......

“大姑娘,如今也沒有其他法子了,多一個人診脈也是好的。”

盧慶軒說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顧清瑩便點了頭。

隔著馬車的簾子,呂廣替江雲娘診了脈象,果然是沒什麼異樣之處,不過也有了幾分猜測。

“可否讓在下看看江夫人的雙眼。”

江雲娘點了頭,凝霜掀開了馬車的簾子。

呂廣翻看了江雲娘的眼皮,拱了拱手示意凝霜可以放下簾子了。

“顧夫人不必擔心,江夫人隻是前些日子思慮過度,再加上有孕在身又在趕路,所以才懶怠了些,不必下方開藥,若是山楂或者山楂丸一類的開胃化積的藥倒是可是適當服用一些。”

顧清瑩不大明白,這不還是病了嗎?

“想的多還能生病?真的無礙嗎?”顧清瑩越想就覺得他這話不靠譜,擰著眉問道。

“也算不得是病,江夫人隻是累了,夫人與腹中的胎兒都很康健。”呂廣耐心道。

想了想又道:“不過江夫人身邊人,還是要多多注意,人在疲累之時,最容易生病,莫要讓夫人招了冷風,也莫要吃了什麼不對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