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現在這個樣子......”顧清瑩還是很難相信這番言論,畢竟出發已經有兩三日了,就算再累也沒有整日整日睡不醒的啊。
“顧夫人有所不知......”呂廣現在完全相信,在涼州城時,是這位世子夫人在做謀劃。
想到這裏,呂廣想這位夫人大抵是不願讓很多人知道自己的足智多謀的,於是壓低了聲音道:“夫人在涼州城一個月,定然是日日緊繃的,人在那種環境下,無法得到真正的休息。”
“也虧得江夫人身子底子好,才沒熬垮,如今是放下了心,所以才會如此。”
“能睡的好覺,便能盡快養足精神......”
呂廣壓低了聲音侃侃而談,總算是讓顧清瑩相信了幾分,江雲娘從他壓低音量起,便掀開了車上的窗簾,仔細觀察著。
又看了看盧慶軒,看樣子並非是盧慶軒跟他透露的。
不難看出,這是個聰明人,他猜到涼州城中的那些算計,是她所為了。
“大姐,我的確沒什麼事,隻是比平時困乏了些。”
在江雲娘的堅持下,隊伍又繼續行進了,江雲娘睡了三天,總算是覺得精神好些了。
時常能坐在車轅上曬曬太陽,吹吹風。
隻是第五日的一場秋雨,卻讓江雲娘剛剛好起來的精神頭又散了個幹淨。
窩在馬車裏,緊緊裹著被子,時而渾身發冷,時而渾身滾燙如火,夢境也變得亂七八糟。
一陣是陽光明媚,撲蝶、蕩秋千的歡樂時光,一陣又是熊熊大火,小女孩站在暗處撕心裂肺的痛哭,卻還要時刻掩著嘴。
那一刻,她似乎也感覺到了那撕心裂肺的痛感。
歡樂與痛苦短暫交織,而後被痛苦掩蓋,混混沌沌,無所適從......
那小女孩似乎是在流亡,四處躲藏,有時是狹窄的水缸,有時是鋪草叢中,有時是野外的山洞......
江雲娘不知該說什麼,她似乎與那小女孩有很深的共情,似乎能感受到她的慌張無措,無助又痛苦。
“你究竟是誰?”
江雲娘在深深的疑惑驅使下,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我是薑雲錦,姐姐又是誰?”
薑雲錦?!
江雲娘陡然睜開了眼,難以抑製的心慌,與錯愕。
“醒了,醒了!”
江雲娘一時無法從夢境中抽離,眼邊竟然掉落了一滴晶瑩的淚珠。
“怎麼了?”江雲娘對上一雙雙擔憂的眼神,扯著嘶啞的嗓子問道。
“雲娘你可總算是醒了,你染了風寒,咱們找了個村落暫避,呂先生剛剛給你紮了針,現在退熱了。”顧清瑩從知道江雲娘起了高熱,心就懸了起來,立刻找了地方休整,現在懸著的心總算能放下一半了。
“呂先生開了方子,已經去熬藥了,等會兒喝了再睡。”
江雲娘輕輕頷首,有氣無力道:“讓大姐受累,擔憂了。”
顧清瑩鬆了口氣,又將手附在了江雲娘的額頭上,沒好氣道:“別說那些廢話,趕緊養好了病才是正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