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來傳旨的官員,並未入住原州城的驛站,而是直接出了城。
傳旨的官員前腳出了原州城,西涼的隊伍便來了,第一時間上了鎮北侯的門。
不過,鎮北侯卻以養傷不便見客的理由,將西涼的使者拒在了門外。
西涼來的一行人,倒是也沒有不忿離去,而是不等人安排便住進了驛站。
第三日,薑雲瀚帶著商隊,也入了原州城,安置在了城東的一處小院裏。
當日下午,坐在了錢玉生新開的茶莊中,雅間在茶樓的最高層,窗戶朝著街道,隱隱能看到鎮北侯府的一角。
“主子,薑嬤嬤隻收了東西,並未說什麼,小的也不知......”
薑雲瀚盯著鎮北侯府的一角出神,漠然回首,也看不清麵具下的神情。
“嗯。”
薑雲瀚用那嘶啞的聲音,應了一聲,揮手那小廝便退到了一旁。
室內恢複一片寂靜,薑雲瀚又坐了片刻,便起身離開,自始至終,並未動過桌上的茶水和點心。
深夜來臨,月光如皎,寒風呼嘯,樹枝被吹的簌簌作響。
薑雲瀚端坐在昏暗無光帶的正廳中,合著眼眸,似是在聽風聲咆哮,又似是在等故人來到。
“主子,特使邊大人到了。”
“請。”
小廝得了令,迅速退出去,將人帶了進來,又上前點燃了一支燭火,那微弱的燈光,隻照的清來人的模樣。
邊向民態度十分恭敬地道:“蔣先生,如您所料,鎮北侯不接待,也並未驅趕。”
“我等已按照蔣先生的安排,入住了驛站,接下來......”
薑雲瀚並未睜開眼,隻從口中,嘶啞的透出一個字:“等。”
等?
邊向民困惑,是要等到鎮北侯接見?
那得等到什麼時候?
“在下還有一事不明,我等入住驛站,不就等於一舉一動都要落入鎮北侯府的眼中?如此是不方便行事的......”
“你等不必行事,等我吩咐便好。”
邊向民眼眸深邃幾分,努力想看清這位蔣先生的神情,隻可惜都是徒勞。
遲疑一瞬,拱手應道:“是。”
“還有。”薑雲瀚緩緩睜眼。
“不必再來。”
邊向民帶著一肚子的問題,被打發了出去,披著黑色鬥篷,又回頭瞧了一眼,從院子側門出去,隱入了黑暗中。
邊向民才出門,薑雲瀚便對著門口道:“嬤嬤別來無恙。”
守在門前的小廝,渾身一怔,伸長了脖頸四處張望。
隻見一道身影,形同鬼魅一般,出現在了院子中央,嚇的小廝脊背陣陣發涼。
眨眼之間,那身影又從院子中央,移到了門前,邁步進門,叩首在薑雲瀚麵前。
“奴婢薑華,見過少主。”
薑雲瀚眸色深沉,輕輕敲擊桌麵,小廝立刻心領神會,合上了門,退到別處去。
薑華一直保持著叩首的姿勢,一動不動。
良久,薑雲瀚才開口,用嘶啞沉悶的聲音質問道:“雲錦嫁入了侯府,嬤嬤為何瞞而不報?”
“回稟少主,奴婢隻是遵了娘娘的命令。”
“哼!我姑母的命令,便是叫你看著雲娘受苦,不予理會?”
嘶啞沉悶的聲音中充盈著怒氣,眼眸中也透著絲絲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