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在見過雲娘之後,想了許久,最終在小雪那日,陶姚仙再次拒絕親事之後,忍無可忍的下定決心,要將陶姚仙趕出家門了。
媒婆前腳甩著帕子離開朱家,朱氏後腳便進了房裏,將陶姚仙的衣衫打包了。
“嬸嬸,嬸嬸你這是做什麼啊!”
陶姚仙見狀在門前,可憐淒厲的大聲哭起來。
朱氏手上動作一頓,抬眼看向自家閨女,招了招手:“來,幫她打包東西。”
“我做什麼你還不知嗎?”
“我家好心收留你,你卻不是個知道感恩的。好心給你尋婆家你不肯,心裏眼裏都是攀高枝!”
“那你今日便離開我們朱家,你願攀誰家,攀誰家去!”
朱氏母女倆,手上利落,三下兩下,便將陶姚仙的衣物打包好了。
陶姚仙一雙烏亮的眼睛,四處打轉,見朱氏是動了真格的,擋在門前,好聲好氣的求饒道:“好嬸嬸,我也不是有意要拒親的,是那媒婆壓根就沒給我尋好親事啊!”
朱氏冷笑道:“你還要多好的親事?我這一年裏頭不知給媒婆送出多少胭脂水粉,一心就是要給你尋個人品坦蕩的。”
“可你倒好,不是嫌棄人家是屠戶,要麼就是嫌棄人家是農門。”
“你個沒爹沒娘的孤女,還真當自己是個金鳳凰不成?”
朱氏說著,陶姚仙就攔在門前,默默垂淚,期期艾艾道:“嬸嬸從前說要待我如親子,姚仙也是當了真將嬸嬸當做親娘好好孝敬的。”
“到頭來,這話卻隻有我一人信了。”
朱氏實在是氣上了頭,也不想知道陶姚仙在東拉西扯什麼。
隻想到她這半年來,到外麵四處勾搭,還上趕著去勾引錢家的那位大公子,讓朱家無寧日,更無臉麵。
再這樣下去,隻怕他們夫妻真就要離心了。
想到丈夫怒斥她管不好家宅的時候,甚至氣惱的說要休棄她,朱氏大力推了一把,生生將陶姚仙給推翻在地了。
朱氏拖著架著,將人弄出了大門,門外的左鄰右舍早就聽到了院子裏的動靜,冒著風雪,聚在牆角。
見朱家人出來,連忙裝作路過,紛紛背過身去。
陶姚仙一臉淚痕,甩開鉗製自己的手,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緊緊抱著朱氏的大腿。
“嬸嬸,嬸嬸我求求你了呀!你讓姚仙做什麼我都答應你,你讓我嫁給東邊街上的王二癩子我也答應,求你別趕我出門。”
聽到陶姚仙這話,朱氏隻覺得自己腦瓜嗡嗡作響。
這半年多來,每次她要發作時,陶姚仙都是這副做派,認錯認的比誰都快,承諾什麼都聽,可過了這個勁兒,她依舊該做什麼做什麼。
整日趁人不備往外溜,整日想攀上錢家那小公子,拿著家裏東西去送人。
還四處跟人說她可憐,讓鄰居替她打抱不平,弄的她沒臉見人。
“這寒冬臘月的,你讓我一孤女到何處容身啊!~”
“我被凍死的啊~”
陶姚仙哭的可憐,鄰居們見狀也不佯裝路過了,又聚在了一起,竊竊私語。
朱氏咬著牙關,用力扯開抱著自己的那兩隻手。
“我家對你仁至義盡了,你今後要死要活,跟我們朱家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今日無論如何,她都得將這禍害趕出家門!
“哐!”
朱家大門合住,陶姚仙跪在地上哭的死去活來。
有鄰居上前相扶,陶姚仙委委屈屈的起身,哭著道是自己做錯了事情,惹了朱氏不高興,實則暗戳戳的將錯處都引到了朱氏身上。
有人勸慰,有人同情,甚至有人說,不成就先到她家去避一避風雪,回頭朱氏消了氣再說。
陶姚仙都拒絕了,一人抱著包袱,瑟瑟發抖地離開朱家門前,丟給人一個形單影隻,可憐楚楚的背影。
站在巷口回望朱家大門,眼裏迸發濃烈恨意和不甘。
“朱氏,你可別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