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原州城的隊伍裏,並沒有林誠的身影。
林誠並非是路上出了什麼狀況,而是遵循皇帝的旨意,前去涼州城尋鎮國公世子顧瑞霖,敘舊去了。
顧瑞霖在得知林誠來涼州城時,心裏可並不覺得,皇帝是揣了什麼好心思。
從前在盛京時,隻覺得皇帝是多疑小心眼,現在看來,這個皇帝,就是天生的壞種!
他在盛京的那些年,大概是他偽裝的最好的時候。
親政之後,他便是越發不知遮掩了。
他對顧家做的一切,他可都一筆一筆的記著呢!
這一次,他最好是沒安什麼壞心思,若是真敢......
他明日便舉兵南下,看皇帝那群老弱病殘的將領,究竟能不能擋住他鎮北軍的鐵騎!
顧瑞霖站在涼州城城門前,看著遠道而來的隊伍,揚起的滾滾沙塵,虎眸微眯,麵色陰沉。
在隊伍到城門前的那一刻,才透出了幾分不真誠的笑意,上前迎接。
“姐、姐夫。”
林誠一路上十分忐忑,畢竟從前他們的關係也並沒有那麼好,這聲姐夫叫的十分生澀。
顧瑞霖心沉了沉,不太樂意的嗯了一聲。
若不是看在林太傅的麵子上,這一聲他是真不想應。
“小林大人,一路辛苦。請!”
林誠嘴角揚起,臉上卻帶著幾分火熱,垂了垂眼眸與顧瑞霖一前一後的進了城門。
跟在林誠身後的兩位,交換眼神,笑意不減,卻心知肚明。
這位顧世子,可沒念林府的太多情分。
顧瑞霖將一行人讓進了城,沒讓他們進馬家原來那十分奢靡的府邸,而是帶人進了在涼州城臨時設立的衙門。
這一路上,林誠幾乎搭不上什麼話,他身邊的兩位官員,便上前道:
“顧世子不愧是陛下的左膀右臂,如今又替陛下奪回了西涼郡,可謂是大功一件。”
“對,鎮國公府可一直都撐著咱們靖國的半邊天,如今不但趕走了突厥,還收複了西涼郡。”
“說鎮國公府是我靖國的護國柱石也不為過啊!”
二人一路上,你一句,我一句的恨不能將鎮國公府捧到天上去。
顧瑞霖目不斜視,連餘光都沒落到兩位小官員身上,朝著兩位拱了拱手道:“過獎了,這些都是鎮國公府該做的事情,實在不值得二位謬讚。”
兩人一頓吹捧,雖然並沒有得到顧瑞霖太多的回應,卻也總好過這一路都冷著場。
“姐夫,陛下一直很掛記著你,這一趟是讓我專門前來探望你。”
“命我帶來了上好的玉瓊酒,還有許多賞賜之物。”
林誠說著,便有人捧著托盤上前,一支玉壺,一支玉杯。
“嗬~”顧瑞霖涼薄的嗬笑一聲,掀了掀眼皮。
“知道的,是陛下心係我們之間的兄弟手足情分,不知道的,恐怕還以為陛下要賜死我呢。”
林誠心頭一緊,回頭看了看隨行小太監手中捧著的托盤,那收緊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這場麵,這情景......
“姐夫,你別誤會,不是你想的那樣......”
林誠此刻也不得不懷疑皇帝的用意了,若這真是一壺毒酒,他們這一行人,絕對不可能活著出這涼州城!
可他要怎麼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