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母親,也並非是身份卑微之人,她也是我薑家的姑娘啊。”
秦王怔愣著,卻沒多大的神情變化,許是這場談話帶給了他太多的震驚。
原本心中還在感歎這場舊事之中的不得已和皇權的可惡之處,卻不曾想,這裏竟然還有他......
心思轉了轉,一直認真聆聽,怔愣不已的秦王,再也無法當一個旁觀者了,瞪圓了眼睛,張張嘴問道:“難道、難道......我的生母,我的生母便是薑家庶女,原本的薑霓裳?”
薑雲瀚點頭,不置可否。
“可、可是......”
可是,既然父皇並不喜他母親,又為何要將她困於皇宮之中,又為何要讓母親生下他?
都是薑家女,就算是個庶女,就算沒了身份,難道就不配擁有該有的體麵嗎?
他的母親甚至沒能入皇陵,連屍首在哪裏都不知!
薑雲瀚盯著秦王桌上那隻緊握成拳的手,慢吞吞的喝了溫熱的茶水,潤了潤嗓子才繼續道:“先皇就是這樣,要權衡,要籌碼,要做惡事,要穩妥,還要名聲。”
薑雲瀚的話是一點都不給先皇留情麵。
“你的母親離世之後,他不但將你遺忘了,還尋了新得籌碼。”
“便是將我的妹妹,薑雲錦,以貴妃喜愛的由頭,接入了宮中。”
秦王紅著眼眶,目光中帶著複雜的情緒,看向薑雲瀚。
他非常不想相信他的父親會是那樣惡毒的人,不想相信薑雲瀚的話,可他又不得不信!
因為一樁樁,一件件,都是他的父皇做下的。
隻是他從前聽到的,都是被人曲解美化了的言論罷了。
“我與你說這些,並非是想讓你對薑家如何。薑家是愧對你母親的,她入宮的那年也才不過十五歲的年紀,硬生生的在宮中蹉跎了近十年......”
薑雲瀚止住了後麵的話,指了指遠處的兩處無碑的墳包道:“無雨了,便祭拜一下吧。她們一個是生了你一場,一個是養了你一場,該祭拜的。”
秦王提著一口氣哽在喉嚨,愕然回頭去瞧,眼眶更加紅了。
難怪要帶他到這裏來!
“好!”秦王的聲音幹澀,吸了吸鼻子,將眼淚憋了回去。
秦王與薑雲瀚一道拜祭了兩位,站在原地許久,才出聲問道:“我皇兄可知道......”
“他是你父皇的兒子,卻不是我姑母的兒子,要他知道做什麼?”
提起其他的周氏之人,薑雲瀚依舊是忍不住的氣血翻湧,即使那人已經死了,他也依舊沒辦法不恨!
秦王再次震驚,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他是父皇的兒子,卻不是薑太後的兒子......
這意思是不是說,皇兄並非是薑太後的兒子?
難道皇兄跟他一樣,都是薑太後抱養在身邊的?
可不對啊!
那周氏族譜上,明明寫的皇兄生母是薑太後啊。
“表、表哥......”
秦王以往叫表哥不過是為了客套,這一聲卻是真心實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