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Day3(2)(1 / 1)

中午路餐,第一次吃壓縮餅幹,異常堅硬,我能咬開啤酒瓶蓋的牙齒居然無力對付。這有壓縮餅幹即將過期的結塊問題,更是天寒地凍似冰的主因。用鏟子把壓縮餅幹砸碎,有些滑稽,後來再碰到頑固不化的餅幹多用石頭砸,無聊時也會用腦袋砸,看誰更厲害些。最糾結的是那些包裝破損的壓縮餅幹,漏氣變味,但又舍不得扔棄。每每吃壓縮餅幹,總是不經意地篡改《阿甘正傳》裏的那句台詞,“媽媽說生活就像一盒壓縮餅幹,你永遠不會知道下一塊口味是什麼。”

吃了半塊壓縮餅幹,便沒了食欲。我了然從心理上完全接受這可惡食物的時間,所以並不著急,反而認為是一件好事,使我前期無需多麼努力,便能有效的控製食物。當然,這也有高海拔對胃口極大幹預的因素,據說有些胖子,因此特意來藏地減肥。我對壓縮餅幹的感情,至少十天時間才能完全接受,覺得還不錯,二十天後才有美食快感,三十天後完全是相見恨晚的激情,再之後,它就是天堂。對水的要求也是,前期很隨意,白天少許量便可滿足。當日隻裝了一瓶750毫升的熱水,誰知砸餅幹時把保溫杯震翻,熱水入土,心裏泛起一股哀思。

不及多憂思一會,就得去修理前貨架,還是老問題。貨架鬆脫,一直漠視,直到馱包碰觸到輪胎輻條才不得不麵對,把它重新緊固。前貨架鬆脫的問題從未想過,就像刀子切不碎豆腐一樣令人不可思議。即便今年馱包負重量增加,也沒當一回事,且照例站立在前貨架上做人猿泰山狀極端測試過。如今,豆腐渣工程,推行幾步就會有鬆脫感,然後慢慢垮下來,馱包隨之死乞白賴地傾斜著,稍遇顛簸路,便搖晃得更加無法持穩車頭。不敢想象,今後漫途如何麵對脆弱的前貨架,這不是一個可以佯作無視的小問題。

自過了去窩爾巴錯的“岔路”,全新的旅程開始,前方不再是熟悉的了。經過彙入馬頭湖的冰河,依然未想到水的問題,所有精力都消耗在痛苦的推行上。對於荒原,牧民道已是超一流的路了,但一些浮沙就讓我疲憊不堪,似無數雙邪惡的手拖拽著車輪,極力打消著我進入荒原的決心。下午六點,邊推邊騎隻走了三十二公裏,如此龜速,令我嚴重懷疑今後完全荒原路的行進能力。

風越大,沙越重,天色暗啞,無神可請,再次裝上傘帆測試。居然,效果神奇,風推著車子一路飛馳。記憶很是清晰,這是一段逼仄穀地,道路崎嶇,我駕駛著傘帆車風流倜儻,瀟灑自如,相當於帶著一個壯漢玩技術越野。時而淩空飛躍,時而左閃右避,鬆脫的前馱包如鼻涕般亂甩,如夢如幻。此時,若遇到一個牧民,他一定呆若木雞,然後堅強地從雙唇裏擠出一句:“哇塞,酷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