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裏。
李二寧顫抖著把煙蒂扔掉，抬頭看丁一:“能再來一支嗎？”
丁一幹脆連煙帶火推了過去。
李二寧重新點上一支煙，說道:“拿起剪刀以後的事，我記不太清了，就像騎著電動車回城裏的路上一樣的感覺，隻覺得心中的恨意慢慢宣泄著，直到警察把我按在地上，我才回過神來。”
他痛苦地抓著花白的頭發。
丁一和蘇淩對視一眼，李二寧的故事中提到了黑衣男，果然是三生教！
“事情比我想象的還要複雜。”蘇淩開口道，“聽李先生的意思，那個黑衣男是把自己的神魂附在了他的身上，現在首先要做的，是找到黑衣男，然後……殺掉他。”
“殺人？”丁一慌了。
蘇淩點點頭:“他們都是半人半鬼，不受法律保護的，我爹都不知道獵殺了多少三生教徒了。”
“可是……”丁一猶豫了，他們受不受法律保護，那也是人命啊！
“你以為殺人是最棘手的問題嗎？”蘇淩說，“最棘手的問題還在李先生身上呢！”
“什麼問題？”
“李先生一死，黑衣男就能收回自己的神魂。而李先生不死，神魂是無法收回的。但是如果神魂不收回的話，咱們殺了黑衣人，李先生會一同死去，你明白嗎？”
丁一想了想，說道:“那就不殺人呀！”
“怎麼還跟你說不明白了呢？”蘇淩耐心解釋，“李先生殺了這麼多人，肯定是死刑沒跑了，他一死，三生教就得逞了。”
“你過來幹什麼的？不是要硬剛三生教嗎？結果就這？裝一波聖父就退？”
“這不是聖父的問題，問題是你殺黑衣男，李二寧就會死啊，硬剛也不是這麼個方式吧？”
“所以我說這是個棘手的問題啊！你剛才聽什麼了？”
丁一被蘇淩的歪理折服，上兩章剛誇她本事大脾氣小，她這脾氣就上來了。
李二寧抽著煙，冷不丁說道:“我不怕死！”
“什麼？”
兩人望著李二寧。
“你們放心去做，不用顧及我，”李二寧說，“我隻要報仇，我不怕死。”
“李先生你別著急，我們再想別的辦法。”丁一說道。
“沒有時間了，”李二寧說，“後天就開庭了，萬一我這邊都被執行死刑了，你們那邊還沒搞定，那不是一場空嗎？”
“必須延長開庭的時間！”蘇淩說道，“這麼短的時間，咱們根本來不及找到三生教。”
丁一抓瞎了:“怎麼延長開庭時間呀？”
“你是律師還是我是律師？”蘇淩瞪大了眼睛，“專業的事你問我？”
丁一翻看著卷宗，想了又想，還真想到了辦法。
“重新申請司法精神鑒定！”
“不是鑒定過了嗎？”李二寧說。
“沒問題的，”丁一篤定地說，“隻要開庭，我就會遞交司法精神鑒定申請書，而你，隻要配合我一下。”
“配……配合？你讓我裝瘋？”李二寧不可置信地說，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懷疑這倆貨究竟是不是真正的律師。
真正的律師有教唆當事人做假證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