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淮意被汀渡的傷擾亂了心神,接連數日都繞著汀渡轉、悉心照料著汀渡。無論汀渡如何拒絕說自己好的差不多了可以自己照顧自己,可蘇淮意不理會仍在倔強堅持,看模樣實在是上心極了。
等汀渡麵上看著不那麼虛弱了,蘇淮意才安心抽出空畫了一幅梁玨的畫像。
當蘇淮意拿著畫去尋梵隱辨認時,梵隱接過畫像,隨意調侃道:“這段時日你總忙著汀渡的事,事無巨細,還以為你把這事忘了。”
蘇淮意聞言頓了一下,隨即很快斂去自己那點心思。
“事有輕重緩急,汀渡姐姐的傷勢要緊。若那人真是玨兒,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了。”
梵隱挑了挑眉,卻沒再提蘇淮意那夜得知羅子玨可能是梁玨的急切,那日可是夜半還來尋他了。
梵隱握著那畫卷,抖開一看,倒沒有很意外,畫上的人是羅子玨無疑。
他現在倒是奇怪,羅子玨怎麼能從前朝覆滅中逃脫還搖身一變成了羅府獨子。原以為是輕佻浪蕩子,如今結合其身世,羅子玨這本事不得不讓人高看。
梵隱歸還畫像,淡淡問道:“你要去雲州找他麼?”
“公子是說——”話說的夠明白了,去找他嗎?而不是給予否認。
蘇淮意剩下的話被她的手捂住,激動高興之餘,一時啞然。
雲州羅府獨子,想必梁玨過的不會差,自己何必再去尋他,為他添憂。
“他還活著已然萬幸,還能苛求什麼呢?家國滅,親離散。天涯海角、各自為安最好不過。他能有家可依,有處可去,無苦無難,實乃上天眷顧。”
梵隱本就存心試探,可蘇淮意的話讓他覺得也沒有再提雲州屯兵是她弟弟的手筆了。這幾日枯寒探查不少消息都是關於雲州那支藏兵,隻因這因果是梵隱下凡釀下的,他不能放任不管。
“你這樣想,我也不必勸阻,你心中有數就好。”梵隱不曾強求過蘇淮意任何事,萬事都隨她心意,是否同行這事要是總是勉勉強強不愉快,倒不如各自自由的好。
“謝公子了卻我一樁心事,淮意就先退下了。”
梵隱點頭應允。見蘇淮意出門,枯寒就和蘇淮意點了點頭,隨後從門外進去了。
“公子,外麵風聲已過,封城禁製已經解了。沈老鴇的命案是個懸案,被北郡王府強行壓下了。”枯寒對於北郡的事知曉的很快,雲州那邊他得來回跑,可北郡就是眼跟前的事,他隨便隱匿身跡也就探聽的差不多了。
“這件事用不著我們操心,懸案也好,破案也罷。沈夫人的事無非是兩撥人對抗,另一波的人要給沈夫人的上頭添堵罷了,隻是發生在北郡,免不了讓北郡王府也連帶進去。”
“公子準備何時動身?”
“且再等幾日.....”梵隱本就要離開北郡,先是封城耽擱了,現在卻又猶豫了。
再等幾日,先前等是出於無奈枯寒理解,現在等……
“公子。”
“嗯?”梵隱有些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聽到枯寒的話茫然地發出了鼻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