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駟追摁了摁手指的指節,眼裏閃過迷茫。
他們之間可以用愛這個字眼嗎?
根本經不起任何推敲。
月駟追無力地捶了殊顧一下。
“殊顧,你為什麼要對我心軟……你要是當初直接殺了我,我就不會變成這樣。都是你害的……”
“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殊顧輕輕順著拍月駟追的後背,輕聲安撫著。
他來寒川這段時間,他的小月又消瘦了很多。
月駟追吸了吸鼻子,緩慢地開口。
“我那時候早就恢複了殘存的一絲仙力,我知道我逃不掉,但我有無數次能在透骨芽發作前了斷自己..”
為什麼沒幹脆點呢?還是因為殊顧。
“我多恨你啊,可聽到你低聲哀求。我會猶豫、會心軟,會變得不像自己。你吊著我的性命的很多瞬間都像極了從前,我舍不得了。”
他月駟追舍不得了啊……怕自己真的死了丟下這個陰晴不定的瘋子該怎麼辦。
明明以前不是這樣的。
那麼溫和溫暖的人。
不該是這樣的。
殊顧低聲罵著自己,“都是我混賬,給你下透骨芽這種折磨人的東西。”
月駟追聞言像以前很多次那樣,歪頭咬上了殊顧的脖頸。牙齒用力地陷入皮肉,再狠一點會流血,更狠一點會咬掉一塊肉。
這些都是他曾經做過的事。
可是這次隻是留下一個淺淡的牙印。
月駟追淡漠推開殊顧,定定看著對方。
“殊顧,我在仙界的年月都是你在陪著我,我中透骨芽在你身邊沒選擇死算做抵消。細細算來,我也陪了你一段時間,就當做一筆勾銷。”
“不,不是..”殊顧慌神了,理智告訴他不想聽這些,可是說不出其他話來。
“我替冥哥擋傷那次,借助了冥哥的力量,焚燒了你留在我身上的赤火結發的契約,這算是償了你為我吊命的恩情。”
“……”殊顧聽出來了,這是在一一做抵,互不相欠。
“透骨芽在身體裏,我就永遠都好不了。那身體我不要了,你要是執著那冰晶棺,那棺材送給你。”
“小月,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明白。”殊顧想去抱月駟追,不想讓對方走。
月駟追輕輕推開殊顧,冷靜又淡漠,語氣淡然平穩。
“殊顧,我不要你的命,我們兩清吧。”
殊顧徹底慌了。
“我不要兩清,怎麼能兩清?我欠你的還沒還給你。清不了,你得找我討債啊!”
“小月,你恨我、罵我、殺我..怎麼都行……別跟我說互不相欠。”
月駟追眼裏的平靜疏離,好像什麼都與他無關一般。
“殊顧,我不恨你。”
“冰鏡……你看看冰鏡,我沒騙你,我..”
月駟追朝殊顧溫柔地笑了笑。
“你跟寒川主的話我都聽到了,冰鏡我是沒時間看了。要是……我還有機會來寒川,我會看的。”
殊顧愣住,“小月,這是什麼意思?”
“殊顧,你要是覺得虧欠我,就留在寒川別再出去。等絮誅的事結束了,你還有自由。”
殊顧專注地注視著月駟追,“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