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裏回蕩著輕柔悠揚的鋼琴曲,桌上裝飾的鮮花婀娜多姿。
鬆本桑輕車熟路地點了一份全熟小牛排、一杯葡萄汁,正在糾結餐後小甜點時,驀然聽到對麵那個低氣壓男人低沉暗啞的聲音。
“一杯長島冰茶。”
她豁然抬眸,瞧見他眼底惡劣的笑意,和唇邊挑釁的弧度。
鬆本桑抓住菜單的手指緊了緊,隨即緩緩勾起一抹純然的微笑,“一杯幹味馬丁尼。”
琴酒眼底笑意霎時消失得幹幹淨淨,唇角的弧度卻越扯越大,轉為了陰沉沉的冷笑。
這種同一位女性曖昧的調情,從無關的女性嘴裏說出,顯然十分令當事人無比膈應。
鬆本桑溫婉而笑與他對視,不避不閃。
服務員隱約察覺到了氣氛不太對勁,小心翼翼地詢問。
“二位的酒還要嗎?”
“不要。”
“要。”
截然兩種不同的答案,令服務員有些為難。
鬆本桑幹脆利落地抽出銀行卡夾在指間,示意聽她的,她買單,“兩杯都要。”
“怎麼能不要呢?昨夜沒有品嚐到,今晚還可以繼續啊。”她微收下巴,笑得極為矜持、體貼。
服務員偷偷瞄了一眼一臉陰沉的銀發男人,又窺了眼雖雙眼詭異,卻笑盈盈的這位小姐,二者權衡一下,發現現在買單最為安全——不會再見到那位看著就極為不好說話的男人。
他立刻不再猶豫,雙手接過銀行卡,利落地完成了這筆訂單。
琴酒的眼眸宛若深潭沉不見底,唇邊的笑意越發的陰寒,卻一言未發。
一曲鋼琴曲終了,他們點的餐也陸陸續續上齊,卻始終不見兩杯酒的影子。
鬆本桑好奇地側身望去,便見幾位服務員你推我,我推你,誰都不願意前來送這兩杯酒。
見她看過來,他們頓時如鳥雀般的散開,顯露出了一位衣著較為特殊的服務員,應該是他們的領班。
她好笑地回正身子,打量著慢條斯理切割著七分熟牛排的琴酒,想起了幼時父親講的“可止小兒啼哭”的恐怖模樣,大約就是他這般模樣。
琴酒察覺到她打量的目光,抬眸便見她臉上一閃而過的溫情,手上動作微頓。
“這是二位的長島冰茶、幹味馬丁尼,請慢用。”
服務員穩穩當當,又不失速度地將兩杯酒擱在正中間,迅速地消失在了兩人的眼前。
頗有點兒小心機,放在了誰都不得罪的位置。
鬆本桑眉梢微挑,伸手去端那杯長島冰茶,卻被琴酒扣住了手腕,手裏被塞進了一杯葡萄汁。
“未成年禁止喝酒。”
他的嗓音低沉暗啞,平靜無波地闡述事實。
鬆本桑訝然地瞥了他一眼,從善如流地端著葡萄汁收回了手。
霓虹二十歲成年,未成年禁飲酒。
之後,他們在難得的和諧中,用完了晚餐。
最後,那兩杯酒誰也沒動,隻是不知是誰在長島冰茶的杯中,插入了一隻本該在花瓶裏的紅玫瑰。
頂層的餐區之下是銀座的高奢區,鬆本桑走在前邊,走走停停,隻看不買,也不試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