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緩過來的伏特加,盯著冰箱裏金燦燦的巧克力蠢蠢欲動。
他都這麼無辜了,吃顆平平無奇的巧克力應該也不過分。
他正伸出罪惡的手,耳邊突然響起一道陰惻惻的、無比耳熟的聲音。
“伏特加,你想做什麼?”
他唰地隨意拿起一樣東西,轉頭朝大哥憨厚地笑了笑。
“大哥,我就是有點餓了,準備吃點什麼墊墊肚子。”
琴酒瞥了一眼他手裏拿的東西,冷笑了聲。
“那你可得好好吃完。”
伏特加暗道不妙,麵上卻很肯定地點點頭,他等大哥拿完東西走了之後,迅速低頭看手上的東西,旋即,傻眼了。
——一盒鮮豔的紅辣椒。
琴酒的手骨節分明,青筋與血管在蒼白的肌膚下 ,走出有力且經絡分明的弧度,稍稍緊繃就能讓人想起這雙頎長優雅又分外有力的手,握著槍械時候的強勢。
而此刻,這雙生殺予奪的手,執著刀叉正剝著榴蓮的果核,切割著榴蓮肉。
客廳的空氣中到處彌漫著榴蓮的芬芳。
這對喜愛榴蓮的人來說,食欲大動,對不愛榴蓮的人來說,難聞至極。
鬆本桑是前者,琴酒是後者。
鬆本桑優雅地坐在他側身的沙發上,垂眸輕啜了一口花茶,帶著玫瑰花清香的水汽氤氳,朦朧了她的神色。
淡粉色的玫瑰花在淺黃色的茶水中舒展著花瓣,沉沉浮浮。
“何必呢?”
半晌,她輕柔的嗓音淡淡飄來。
琴酒將餐碟推在她麵前,精致小巧的銀叉搭在旁邊,盤中是他剛剛切好的榴蓮。
嫩黃色的果肉整整齊齊地躺在瓷白的圓盤裏,賞心悅目。
他側首凝視著她,幽綠色眼眸裏瀲瀲流動著一點星光,眼底含了一抹轉瞬即逝的柔和。
隨意地叉起一小塊榴蓮果肉,他漫不經心地開口,意有所指。
“不試一試,又怎麼知道喜不喜歡。”
嫩黃色的榴蓮入口,口感軟糯綿密,甜甜的。
和它難聞的臭味相比,意料之外的味道,他可以接受。
鬆本桑擱下茶杯,淡淡睨了他一眼,不再說話。
細密的睫毛上掛著極小的水珠,忽閃間化了開來,涼涼的。
她蹙了蹙眉,慢條斯理地摸出潔白的手帕,輕輕在臉部按壓,隨即,捏著精致的銀叉純粹地享受榴蓮的美味。
比以往推遲了小半個時辰的早餐,終於送到。
伏特加的桌前擺了一碟蛋抱煎餃、一碗牛肉細粉、一杯羊奶,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同。
鬆本桑的目光落在那一碗牛肉細粉上,大大小小、紅豔的辣椒碎撒在上麵,蓋住了牛肉和細粉。
“伏特加,你現在特別能吃辣?”
她上揚的尾音是十足的詫異。
那辣椒一看就是他自己切的,而她冰箱裏的辣椒是極辣的小米辣。
伏特加墨鏡底下的雙眼紅通通的,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