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密的眼睫輕顫,鬆本桑驀然發現她好像幹了一件蠢事——
琴酒怎麼可能不知道她其實醒了。
咬了咬唇,她正準備睜開眼睛,卻又感覺到骨節分明的手指從臉頰上輕拂而過,將她頰邊的碎發捋至耳後,似有沿著輪廓向頸項而去的趨勢。
他指尖的繭子激起酥麻的癢意,肌膚似有輕微的燒灼感。
她蹙著眉,從暖和的被窩伸出手,抓住了他企圖繼續作亂的大手。
“流氓!”
她掀眸,在一片漆黑中正對上他的眼眸,惱怒地輕斥。
坐在床邊的男人驟然被罵,卻低低地笑出聲。
低沉悅耳的笑聲在黑暗中流淌,氣氛莫名旖旎曖昧。
片刻後,他語調慵懶又輕佻地說道。
“對,是你一個人的流氓。”
鬆本桑氣結,縱使黑暗中,他可能看不清她的神色,她還是橫了他一眼。
“不要臉!”
她詞窮了半晌,還是將先前就想罵他的話,說了出來。
“對你,不要臉。”
琴酒挑了挑眉,煞有其事地附和,語氣頗為讚同。
這種時候,要臉做什麼,沒有絲毫用處。
鬆本桑啞口無言,她還能說什麼。
這個狗男人現在就像一塊死豬皮一樣,死皮賴臉。
果然,樹不要皮必死無疑,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整個房間一時安靜了下來,兩個人就這麼僵持住,氣氛曖昧不明。
不輕不重的溫熱覆在手腕上,鬆本桑眉心微跳,就要抽回手,可男人的指腹緩緩摩挲過她的掌心,不容拒絕又溫柔地將手指淺淺插入她的指縫。
鬆本桑輕咬了下唇,試探性地抽了抽手,紋絲未動。
“噠!”
琴酒隨手打開了床前的壁燈,暖黃的燈光瑩瑩落在床頭。
他居高臨下地注視了她幾秒,她烏亮的長發柔順地鋪陳在青煙色的枕頭上,燈光落在她妖冶的紅眸中,繾倦了她的瞳色,眼底清晰地倒映著他的模樣。
心頭微動,他掀開被子躺進了彌漫著她氣息的被窩,伸手將她攬進了懷裏,貼在她的耳邊低語。
“小貓咪的名字想好了嗎?”
他的嗓音低沉清冽,好像被暖氣烘過之後,揉入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他灼熱的胸膛緊貼著她的手臂,暖意透過那一部分肌膚一路蔓延。
指尖微蜷,她垂斂下眉眼,沒有說話。
心頭好似輕柔的羽毛拂掃而過,微癢。
琴酒沒有聽見回答,也不追問。
見她乖巧地窩在他懷裏,他眉眼間隱隱染上一絲清淺的笑意,低聲詢問。
“還想再睡一會嗎?”
鬆本桑偏了偏頭,躲過耳邊拂掃的溫熱氣息,伸手去夠放在一邊的手機。
琴酒把玩著她的一縷發絲,慢悠悠地說道。
“現在十一點多,起床正好趕上午飯,我已經讓人送過來了。”
頓了頓,他慢悠悠地報著菜單,好似在邀功。
“糖醋排骨、番茄土豆燉牛肉、幹煸豆角茄子、豆腐鮮蝦菇菌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