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這些風月樓的普通窯姐兒不過是聽從老鴇的命令做事，至於其中緣由是一個也說不出來。
而此時被帶到審訊室的是風月樓的老鴇。
這老鴇被捆在柱子上，年過半百的她此刻容憔悴而蒼老，皺紋深深地刻在她的臉上，透露出歲月的痕跡和生活的艱辛。
有些斑白的銀絲淩亂地散落在她蒼白的額前，她的眼神深邃而堅定，透露出一種不可動搖的意誌。
那雙汙濁的眼睛仿佛經曆了無數風雨，見證了無數生離死別，一襲靚麗的衣袍，不知在哪沾染了許多褐色的汙穢。
沈毓厲聲問道：
“雲芝是什麼身份？”
見老鴇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又問道：
“那些拐賣的丫頭有什麼不尋常之處？”
老鴇卻歪過頭，眼睛半睜半閉，像是聽不到沈毓的問話。
沈毓走近老鴇，注視著她的雙眼，笑道：
“你這般年紀若是上刑本郡主也於心不忍，來人，把雲芝給我帶過來！”
沈毓彎彎的眉眼笑起來純真而好看，可老鴇卻覺得後背一涼。
蘭芝的衣服被血液浸濕大塊，一進來沈毓就聞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而蘭芝此刻因為失血過多臉色慘白，雖然尚且清醒，但也是被疼醒的。
沈毓對著老鴇笑道：
“你受不得罰，那就由蘭芝姑娘代受，你若是忍心就和我一起看著吧。”
蘭芝聽了，瞪著眼睛珠子惡狠狠的看著沈毓：
“沈毓，你真陰險！我就是死，也不會向你投降！”
沈毓看著蘭芝，眉眼盡是冷意：
“蘭芝姑娘還有力氣叫喚，不如就先抽三十鞭子，看看是不是還像現在這般生龍活虎！”
行刑的獄卒一鞭子咻的一下落在蘭芝的身上，一道觸目驚心的鞭痕出現在蘭芝的脊背，皮開肉綻，鮮血滲出。
一鞭子下去，蘭芝就再度昏死過去。
沈毓眼神落在老鴇身上，漫不經心的問道：
“你說，還要繼續嗎？”
老鴇諷刺的說道：
“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我和蘭芝的命就算是還債了，郡主不必再浪費口舌了。”
還債？還什麼債？肯定不是還她沈毓的債。
可是下一秒，這老鴇就頭一歪暈了過去。
獄卒上去探了探鼻息，回道：
“已經沒氣了。”
沈毓聽完大驚，癱坐在椅子上，很快親自去探了探暈死在一旁的蘭芝的鼻息，發現也沒氣了。
短短時間，當著眾人的麵，兩個重要的嫌疑人都死了。
沈毓突然有種無力感，不過很快就明白了，恐怕她們所犯之事查到就是必死，官兵來之前恐怕就已經服毒做好赴死的準備。
可是沈毓在迷迷糊糊之中分明聽到老鴇喊蘭芝為少主，怎麼連蘭芝也會服毒？
難道真的是覺得自己難免一死才自殺？可這麼短的時間也沒有他殺的可能啊。
沈毓目光呆滯，疲憊不堪，可是精神卻活躍的很。
柳雲綏走到沈毓麵前，輕聲道：
“婉兒，你今日太累了，先回去休息，剩下的明日再審恐怕更容易問出來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