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屋子,柳雲綏的臉色依舊陰沉,可還是能從他的眼神中看出幾分關切。

沈毓看著渾身濕漉漉的柳雲綏,顧不得其他,連忙伸手去將柳雲綏身上的袍子解下來。

柳雲綏害怕自己的濕衣服凍著沈毓,趕忙將濕衣服接過手,又拿起帕子將臉上的冰渣擦了擦。

他看了小桃的傳信一路向南,可手下的羽林軍卻分布各個方向去找人,一接到沈毓的行蹤,他又往回趕。

一路快馬在雪地上飛奔,片刻不敢停歇,眼下才趕到這裏。

一路上所有的擔憂和生氣,在看到沈毓的那一刻,全部化為烏有。

沈毓反倒是沒有半點悔恨之意,一雙明眸緊緊盯著柳雲綏,微微一笑溫柔的說說道:

“我倒是沒想到太子哥哥能這麼快找到我呢。”

柳雲綏回避她的目光,生怕多看一眼便又淪陷其中,語氣偏偏又故作生硬冷淡:

“婉兒,莫要鬧了,明日就是你成親的日子了,快些隨我回去吧。”

沈毓微微一愣,她早該想到哪怕柳雲綏看到她這般堅決,也是絕不會放棄讓她嫁給南懷瑾的。

她輕輕咬著嘴唇,心中無限酸楚,她抬起頭,目光堅定的盯著柳雲綏:

“太子殿下不必多言,我今個兒就是死了也不會回去的,總歸一死,要麼明日抗旨死,要麼六天後病死。”

柳雲綏心裏一揪,婉兒已經許久不叫他太子殿下了。

知道沒辦法勸說沈毓,柳雲綏隻得也暫時在京郊住下。

如果這是婉兒人生中最後的日子,那他一定要每一刻都陪著她.....

而在京城的南家雖然裏裏外外都是一片紅色的喜氣洋洋,可南正寧和吳月初的卻臉上陰沉一片。

明天就是成親之日,請柬昨日已經按最快速度送到京城各家,可新娘子卻不見蹤影。

他們南家也是京城數一數二人物,就連靜王的地位都比不上,畢竟南家世族大家,又有赫赫戰功,族中子弟大多也都有出息。

也因此能有資格參加南家婚事的都是京城的有頭有臉的人,五品以下的不太相幹的官員是求著也拿不到請柬的。

若是再找不到沈毓,明日他們南家就是整個京城的笑話!

別說吳月初了,連南正寧也坐不住了。

“老爺,現下可如何是好,眼看就要明日了。”

南正寧沉思一會兒說道:

“夫人,勞煩你穿上誥命的衣服,去求見太後,恐怕隻有太後她老人家能解決這事。”

吳月初一下子就懂了南正寧的意思。

找太後能幹什麼,無非就是取消這門婚事,及時止損罷了。

可吳月初依然有些不放心的問道:

“老爺,萬一丹陽君主回來了,那我們豈不是得罪了陛下和娘娘。”

南正寧正色道:

“夫人,娶妻當娶賢,丹陽君主不適合做南家未來的主母,況且此事是丹陽君主有錯在先,就算陛下和娘娘心裏不舒服也不會把我們南家怎麼樣的。”

隻是南正寧沒說出來的是,南家的根基,就算是皇帝想動他們家,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吳月初這才梳妝打扮去了宮裏。

太後本就不滿意這樁婚事,如今更是盛怒。

隻是,太後並不打算取消婚事,第二天,南府的婚禮如期進行。

隻是來往賓客都察覺到了一絲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