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稍稍融化,又逢年關將至,柳雲綏帶著沈毓返回京城。

成親的時候害怕沈毓的孕吐不方便,特意讓禦醫開了些藥,沈毓見到柳雲綏才能安然無恙。

可到底是藥物,不敢多吃,返程的路上為了避免沈毓一看到柳雲綏就想吐,就單獨給她安排了輛馬車,讓小桃和沈知秋陪著她。

轎子被封的密不透風,裏麵還有小暖爐取暖,一路上慢悠悠的,本來三天的路程,他們一行人晃蕩了十餘天才回到京城。

回到京城,柳雲綏第一時間帶著沈毓進宮麵聖。

雖說沈毓自小也是在宮中長大,帝後二人待她像親生女兒般,可以兒媳婦的身份見二人還是頭一遭,幾分羞澀和緊張縈繞心頭。

大殿的地麵鋪設著厚重的華麗地毯,圖案錯落有致,金線和絲線交織出華麗的花紋,踩在上麵仿佛行走在柔軟的雲朵上。

沈毓和柳雲綏站在大殿中央,莊重的朝帝後行了禮,沒想到的是太後也在。

葉箏看著跪在地上行禮的沈毓,一臉心疼的走上前來,忙扶著她起身。

“你這孩子,都有了身孕,身子要緊,以後這些虛禮就免了吧。”

太後連忙吩咐:

“還不快給太子妃賜座。”

還跪在一旁的柳雲綏見沒人看他一眼,隻能眼巴巴看著坐在龍椅上,撚著胡須,滿臉堆著笑容看著沈毓的父皇。

待沈毓坐下,太後看著還跪在地上孫兒,突然說道:

“太子,你可知錯?”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疑惑的看著太後。

葉箏更是不解,看著太後嚴肅的眼神,也不像是開玩笑,扭頭向柳執詢問。

當然,是用眼神詢問。

柳執也正疑惑呢,這老太太多年不管事,對太子也一向慈愛,怎麼會太子剛從戰場回來,就責難起來了呢。

柳雲綏也同樣不解:

“奶奶,孫兒不知,孫兒可是做錯什麼惹得您老人家生氣了?”

太後的臉色晦暗不明:

“婉兒是個好姑娘,你行事不端,讓她未婚先孕,險些毀了人家的名節,這還不算錯!”

聽了此話最震驚的不是柳雲綏,而是葉箏和柳執。

方才,沈毓二人還未來之時,葉箏和柳執正說著要好好罰太子,讓婉兒受了這麼大的委屈。

可誰知,葉箏還未開口,太後卻搶先了一步。

葉箏無語道:

“母後,你怎麼搶我詞!”

太後有些心虛的嘟囔道:

“別打擾哀家教訓孫兒。”

柳雲綏回道;

“孫兒知錯。”

柳雲綏這錯剛認下,太後像邀功一般興致勃勃的對沈毓說道:

“婉兒,這事你受的委屈最大,怎麼罰他哀家聽你的。”

這下大家才算看明白了,這老太太在變著法的討好孫媳婦呢。

沈毓自然也看出太後在跟自己示好,之前兩人之間有些隔閡,這老太太擔心她記仇呢。

太後都拋出了橄欖枝,沈毓當然不會去駁了他的麵子,回道:

“奶奶,太子哥哥很好,責罰要不就算了吧。”

這回答正和太後心意,太後想討好孫媳婦是真,可也不想得罪這個厲害的孫兒,所以滿意的連連點頭。

可嘴上卻說著:

“那哀家就看著婉兒的麵子上不追究太子的錯了,不過,婉兒,你得答應哀家一件事。”

沈毓不由得好奇道:

“奶奶,什麼事啊?”

“等小重孫出生了,你得經常抱來壽康宮讓哀家抱抱。”

沈毓不由得莞爾一笑,連連點頭,合著老太太惦記的是小重孫啊,她這算不算是母貧子貴?

這時,柳雲綏再也忍不住說道:

“我可以起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