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看索南嘉博客才了然於心,瘦穀的推薦是為我省錢。在塵土飛揚的北京CBD某大街邊,我們喝啤酒吃燒烤,笑談之下,塵世間的恩怨繁蕪,隻變成胸中待澆灌的塊壘,一趟趟的如廁,變成尿線還給這個世界。
與瘦穀交朋友,是個慢熱的過程,他交朋友,看似隨意,實則眼界是高的。這大概是京城文人的通病。朋友的資格,需拿文章來換,拿氣度來換。我能察覺,最初與他的交往,是恍淡而邊緣的,直到與他之間有了許多共通的朋友,這交往才漸漸密切起來。他的詩與文,總是低調處理,不太張羅發表與傳播。在不具功利的寫作上,他做得堪稱模範,但也由此,使他的文思、才具與那些篇什,估值上明顯偏低了。而好處就是,做一個閑散文人,滋養心性,詩酒人生,朋輩如雲,FANS成堆,倒也如那一代代在京城蟄伏下來的名士:把傳奇留給別人,把風流留給自己。
現在算應該是前年了吧,外地的畫家朋友來京,要去走訪宋莊。我求助瘦穀,因為他太太陳魚就是很優秀的畫家和詩人,駐紮在那裏。他二話不說,扔下手邊事務,當天下午就帶我們去宋莊,與陳魚一起,把宋莊遊了個遍。當晚,一大桌子的青年藝術家,在前哨畫廊的餐廳裏,喝出了江湖交情與滋味。
我對江湖隱隱有拒意,不想讓身上的江湖味兒太濃,過多占用讀書與寫作的時間。但可怕的時間之敵總是使你的朋友們悄悄倒下,你會發現讀書與寫作,實在不比那些充滿情懷與才思的肉身更具意義。我決定用這篇文章終結我對瘦穀離去的悲傷,他溫和的笑臉一定在閃著光,在天堂裏的大排檔占好座,準備好美酒、美食與美女,等我去痛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