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捂著耳朵躲進被子裏，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
謝靜華絮叨了幾句，感覺胃脹的難受。見她不出聲，就壓著肚子走了。
第二天的語文課上。
夏明寶在講《滕王閣序》。
講到第三段，夏明寶放下粉筆說道：“我們先找個同學把第三段讀一下。”
他掃了一眼下麵的同學，“蘇婉，你來讀。”
蘇婉正在走神，聽到叫她名字，愣愣地站起來，一臉茫然地不知道要幹啥。
同學們都側頭看過來，緊張地等著她。
蘇婉窘迫地不知所措，臉瞬間紅得發燙。
許曉蘭傾身向前在她背後小聲地提醒她：“讀《滕王序》第三段。”
蘇婉聽到她的提示，慌亂的往後翻一頁，壓一壓書本，讀起來：
“披繡闥，俯雕甍，山原曠其盈視，川澤紆其駭矚。閭閻撲地，鍾鳴鼎食之家；舸艦彌津，青雀黃龍之……之……”
夏明寶：“竹。”
蘇婉：“之舳。雲銷雨霽，彩徹區明。……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漁舟唱晚，響窮彭蠡之濱；雁陣驚寒，聲斷衡陽之浦。”
“好，請坐。”夏明寶臉色凝重地說道，“請大家在我們講課前一定要做好預習，標注好不認識的字，查好讀音。”
蘇婉坐在座位上，羞愧地低下頭。作為語文課代表，夏明寶的每一句話都像一個耳光抽在她的臉上。
下課鈴響。
夏明寶說完“下課”後，合上教材，走到蘇婉前麵的地方停下，聲音小卻分外嚴厲地說道：“你跟我出來一下。”
蘇婉似乎已經知道了接下來要發生的事，全身癱軟地跟在後麵，等著挨批評。
來到走廊盡頭，夏明寶停下，轉身，眼神犀利地看著她。
蘇婉呆滯地立在那，等著暴風雨的來臨。
盯了她許久，夏明寶才開口，“你最近是怎麼回事？上課我見你好多次走神，課前預習也不做。像今天這種錯誤，不應該是你會犯的。”
蘇婉雖然已經做好了挨批評的心理準備，但真的到了這一刻，還是覺得有點受不住，天旋地轉般，腦袋嗡嗡作響。
她沉默著不說話。
夏明寶恨鐵不成鋼地怒盯著她。
“你現在高一，我一直覺得你是有天賦的，你的文學功底可以說已經達到了高三的水平。但是你再這樣下去，就很危險了。”
蘇婉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此刻羞愧、悔恨交加，她強忍著不讓眼淚出來。
“你自己好好想想。好好反思一下。”
夏明寶走了。
蘇婉挪動著腳步回到座位上，趴在課桌上。
許曉蘭看著她，說不出安慰的話，
回頭看看譚越，想問他怎麼辦。
譚越沉著臉，緊鎖眉頭，看看一臉擔憂的許曉蘭，看看蜷縮著肩膀的蘇婉，瘦小纖弱，心裏一陣疼。
他剛才躲在遠遠的地方看著夏明寶找蘇婉談話。他聽不清夏明寶說了什麼。但看到他的嘴唇張合，字字句句都像一把利刃紮在他的心上。
他的難過絲毫不亞於蘇婉。
他起身想去操場透透氣。毛勇和楊天奇默默地跟在他後麵。
章怡婷想跟去，楊天奇給她使眼色，“你留下來安慰照顧蘇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