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幹正事了?"張東瞥了狼騷兒一眼,屁股卻一直不願意落在椅子上。
"都是發小的哥們兒。"洋二拍了張東肩頭一把,然後爬在他耳邊小聲嘀咕起來。
此時等刀臉的女人再也坐不住了,她起身來到門口,拉著服務員問:"廁所在哪兒,我去找找他吧。"
服務員看了他們的桌子一眼,女人已經把所有東西都裝上了。"廁所倒是不遠,我陪您去吧。"說著她便和女人一起走了出去。
八爺騰地站了起來,他向後廚一招手,立刻有兩個雜工跑了出來。八爺向服務員和女人走去的身影看了一眼,牙縫裏隻擠出兩個字:"跟著。"
雜工炸出一臉興奮,然後一溜兒小跑地追了出去。
徐光、方路、洋二、狼騷兒,以及剛剛坐下的張東把這個變故看了個滿眼,他們相互望著,一時誰都不明白是怎麼回事。方路冷笑道:"喪氣!剛從監獄出來就碰上特務了,看來我還得進去。"
洋二和八爺都吃驚地望了他一眼,怎麼也沒想到這個文文靜靜的人居然剛從號兒裏出來。此時服務員和女人都回來了,兩個雜工像看守似的跟在後麵。女人一邊往門裏走一邊不滿地說:"你拉著我幹什麼?我又跑不了。"
服務員冷冷地說:"您先把帳結嘍。"
"我跟他是今天在舞廳裏才認識的,他說是珠市口開飯館兒的,是他要請我吃飯的。告訴你,你們的飯我可一口都沒動過,憑什麼叫我結呀?"女人一把將服務員甩開,臉早氣紅了。
"我不管您們認識不認識,吃飯埋單,誰看您吃沒吃!"服務員邊說嘴裏邊嘟囔著什麼,雖然沒出聲,可在場的人都看得出她想說什麼。
"什麼意思呀?你一外地人牛什麼?告訴你我可是地地道道的北京人,我們北京人不跟你們似的……"女人一下子找到了交戰的理由,似乎北京人的招牌足可以把服務員打倒。
服務員的臉立刻變成了醬紫色,她費了好大力氣才說出一句話:"哪兒的人吃飯都得給錢。"
"對,沒錯!哪兒的人吃飯都得交錢,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呀?"八爺終於走了過來,大肚子在女人身前一挺,女人似乎立時消瘦了一大圈兒。
"誰說不交了?誰說不交了?不就一頓飯嗎?"女人嘴上一點兒都不服,她啪的一下把錢包甩了出來。"多少錢?"
"54."服務員冷冷地說。
女人狠狠瞪了服務員一眼,然後在錢包裏找錢,可她翻了了好幾遍都拿不出錢來。突然雙手一拍,"哎呀哎呀"地叫了起來。
八爺哼了一聲:"您別拿鳥叫嚇唬我,我血壓高。該給多少錢就拿多少錢,實在不行我給您打個折,50怎麼樣?"
女人用眼角掃了其他人一眼,忽然柔聲道:"老板,我,我可是北京人,就住這一片兒,今天去跳舞,我錢包裏忘了裝錢了,要不明天我給您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