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空白的空間內,漫無邊際,隻有一串串泛著藍色光亮的0和1的數字,像是串糖葫蘆一樣,在空間中漫無目的飄蕩著。
時而互相組合,如同多年未見的老友,久久不願分離,時而瞬間分離,仿佛存在什麼世仇,不願靠近一步。
但不論如何組合和分離,總有一股力量牽引著他們,去到他們該去的地方,像一個個忠誠的士兵,完成著自己的任務,互不打擾,互不交流。
有的隻是執行和結束。仿佛一切都沒有存在過,又好像能夠容納世間萬物,要不是能微弱的感覺到時間的流逝,這一片死寂的空間,沒有來路,也無歸途。
白小也能感覺到自己的意識存在,甚至還能感覺到那時間的流逝,周邊數據的交流。但是無法看到自己,手腳身體都不見了。一切都是那麼不真實,沒有方法能夠感知到自己,身體上無法傳來任何反饋。
正常的情況下,視覺,聽覺,觸覺各種方麵總能得到一些信息,至少能找到自己身體和存在的證明,但目前這個狀況,不由得讓白小也生出一股恐懼的情緒。
這些縈繞心頭的恐懼僅僅是存在著,無法對自己造成多大的影響,仿佛那種感覺是記憶中很久之前,某個身體種有過的感覺。現在的自己隻是一種想法,一種思維,甚至是自己說不清楚的什麼東西。
白小也思緒正在遊離,空間中突然出現了一道聲音,不像是人類的發出的,更像是一陣傳輸的頻率
“白小也,聽的到嗎…………”
“我知道你能聽到,能感覺到我給你發的信息…………”
“請不要害怕,試著想象自己,和自己所處的環境。剩下的交給我們”
白小也聽到這些信息,先是感覺一陣的莫名奇妙,本不想聽從,但仔細思索了一番之後,現在自己好像沒有什麼反抗的能力。隻能照著這些得到的信息開始嚐試。
畢竟現在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連自己現在是什麼都無法確定。唯一能確定的是,自己有活著的思想,強烈的求生欲促使著自己開始努力構想自己和周邊的環境。
此時外部的一個屏幕上逐漸一點一點顯示出來圖像,一個個像素點不斷地在屏幕上來回跳動,這屏幕占據了一正麵牆的空間,如此大的屏幕,又是一體成型的,看不到任何拚接的痕跡。屏幕對麵是一個巨大的房間,白色的牆壁看不到門窗,房間正中間的的桌子前坐著數十個身穿白衣的工作人員,每個人麵前都放置著一台電腦,呈弧形排列。
所有人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巨大的屏幕,餘光又不斷的掃視著自己麵前的電腦,生怕錯過任何一點細節。在白衣人員身後,左右分別站著兩個身著藍色工裝的人,年輕女性身材凹凸有致。年長老者雖然頭發花白,身形佝僂,卻精神抖擻。兩人臉上呈現掩飾不住的興奮神情,同樣盯著大屏幕。隻是藍衣女子手中的平板在不停的敲動,反複在調試著什麼。
隨著屏幕圖像的不斷顯現,映入眾人眼簾的是一張病床,床上躺著一個男子,眼睛緊閉,口中帶著的呼吸罩一上一下的微動著。旁邊的心率監測器上顯示著一條平靜的曲線,雖然還沒有聲音,但大家腦中統一想起“滴———滴———”的長長的報警聲。
藍衣女子臉上興奮的表情瞬間被無奈取代,心中不斷泛著嘀咕。你是上輩子過得多淒慘,才能在做夢的想象中,都能把自己想成半死不活的狀態。
花白老者倒是一副耐人尋味的表情,扭頭說道
“若菡,再給他些提示吧,這樣子我們也沒法和他交流”
“好的,陳博士”。藍衣女子名叫戚若菡,對待老者的話充滿發自內心的尊敬。手指不斷在平板上跳動,很快就調試到正確的狀態,開口說道:
“白小也,你睜開眼睛,你還活著呢”
白小也一臉茫然,從剛才聽到提示信息開始,就在努力的想象著自己的樣子,既然感覺不到自己的任何部位,那應該是死了吧,那死之前至少我應該在病房吧,離著母親應該不遠。嗯,對,我應該躺在病床上,應該沒有心跳了,害的母親又該為我擔心了……。
就是還有好多遺憾呢,還沒籌夠醫藥費……,還沒來及得帶著母親去看海……。
好像我去做了個人體實驗,也不知道我死了他們還能不能給錢。母親的病不能再拖了……。難道是做了這個實驗得後遺症嗎,這麼死的我也是古往今來的第一個人了吧。
白小也正胡思亂想想著,就聽到剛剛戚若菡的聲音傳來。睜眼?難道說我沒死?可不對啊,沒死怎麼什麼都感覺不到呢,算了,反正都已經這樣了,死馬當作活馬醫,萬一還能活了呢。白小也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緩緩的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