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你先等一下!”葉飛叫住了陳思文,語氣變得有些冰冷:“不論接下來你想要幹什麼,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誠實地回答我的一個問題。”
“你說吧。”在葉飛決然的質問聲中,陳思文停下了腳步,他轉過身,凝視著葉飛的雙眼,緩慢地回答道。
“我想知道,”葉飛說著走到白骨的身邊,蹲下了身子,冷聲問道:“陳思文的死是你造成的嗎?”
在葉飛話音落下的瞬間,陳思文的情緒出現一絲難得的起伏,他的瞳孔微微放大,但很快又變回了那副淡然的模樣。
“是嗎。。。原來你已經意識那堆白骨的真實身份了嗎!”陳思文的眼角瞥向葉飛手中那條鏽跡斑斑的手鏈,嘴角確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
“這份感情終於是傳達到了!”陳思文閉上了眼,仿佛達成了長久以來的夙願一般。片刻後他再次睜開雙眼,平靜地說道:“那是一場意外,但若硬要溯及緣由,他的死。。。或者說我的生,都與你不無關係!”
“你。。。在說什麼!?”
“大家好。。。我叫陳思文。”
講台上,男孩用微弱到幾乎聽不見的聲音陳述著自我介紹。他是15班最後一位做自我介紹的學生;由於先前他人接二連三地勁爆發言,班上的眾人早已炸開了鍋,他們自顧自地同身邊的新同學交談著,無暇顧及台上這個毫無存在感的家夥。
“嘖,那個葉飛以為他是誰啊,怎麼楞個拽,老娘想想就生氣!”林詩雨氣呼呼地嘟起嘴巴,本就碩大的麵盤好似一個腫脹的皮球。她氣不打一處來地捏起夏利油膩的麵頰,企圖宣泄內心的不滿。
“呀啊啊啊!要死啊,你個臭男人婆!”被捏住麵頰的夏利發出一聲尖叫,轉眼便和林詩雨扭打在了一起。
“老大,你覺著我剛才做的自我介紹咋樣?吾乃‘掃除小王子’洛奇是也!哈哈,是不是很霸氣呀?”洛奇在葉飛麵前興奮得手舞足蹈,似乎想得到讚許。但葉飛隻是敷衍著應答了幾聲,目光卻一直停留在側前方的從蓉身上。
看著眾人漫不經心的模樣,陳思文咬了咬嘴唇,他不停地搓弄著雙手,蠟黃的臉上寫滿了尷尬。
“喂!哩們澤些個臭小子,童鞋還在自偶介紹,哩們澤是什麼態度。。。”看著眾人散漫的模樣,站在講台邊的老魚火冒三丈,但還未等他把話說完,清脆的鈴聲便驟然響起,而本身就已嘈雜不堪的教室也徹底淹沒在了一片嬉鬧聲中。
雖說老魚看似是一副憤慨的模樣,但陳思文本人卻由衷地感到慶幸;他如釋重負地籲了口氣,說實話,能夠站在講台並當著眾人的麵說出自己的名字已經是他能夠做到的極限了。長期以來,他一直都是班集體中的透明人,他並非不想與他人產生交集,隻是天生的怯懦性格讓他自小便不善言辭。況且,也從來沒有其他人在乎過自己的感受。
“哩叫岑思文對吧,哩先回座位上去吧。”老魚無奈地說道。
陳思文微微點頭,便向著角落的位置走了過去。在他走下講台的前一刻,那個叫葉飛的黑發男生著急忙慌地從他麵前衝過,似乎是在追趕某人的身影。
“感覺這個班級的同學們個性都很強烈,”陳思文獨自走到牆角的位置,默默想到:“要是能結交到朋友就好了。”
兩個月後的某一天。
“喂!小子,二中新生?”二中側麵旁的窄巷中,三個五中混社會的學生將陳思文逼到了角落。“看你人生地不熟的樣子,應該不是本地人吧?怎樣,哥幾個帶你熟悉熟悉昌南市唄?”領頭一個鍋蓋發型的矮個男生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麵對這咄咄逼人的架勢,陳思文不知該如何是好。他們猜測的沒錯,自己正是來自城郊的鄉村,而這也是自己第一次來到大城市。正因為自己對昌南市一無所知,身邊也沒有能夠提醒自己的人,所以自己才會在找尋百貨市場的途中誤入了新老城區的交界地帶。
但他怎麼都想不到,這幫混混竟如此猖獗。雖說二中側門確實少有學生使用,但隸屬學生會並負責校園安保工作的風紀部會在校園四周巡視。據說風紀部的成員都是來自校園各武道社的精英,按理來說直接在校門口劫走本校學生並脅迫至小巷是萬萬不可能發生的。
“怎麼辦!”陳思文緊張得滿頭大汗,他的手心緊攥著一打破舊的百元麵值的弗比鈔票,這是母親辛苦節省下來留給自己當生活費的,決不能被這些家夥搶走。
“喲!手上握著啥呢,破破爛爛的?”透過陳思文閃躲的目光,鍋蓋頭可以確認這的的確確是一個可以任憑欺淩的軟柿子,果然,那些人的情報從未出過差錯。
“喂,不好意思哦,麻煩借過一下!”
就在鍋蓋頭要將手伸向陳思文的瞬間,一隻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背脊。他回過頭,隻見一個黑發碧眼的少年正不耐煩地搓弄著鼻子。
“這小子!什麼時候?”黑發少年突然性的出現令幾個社會青年猝不及防,在此之前,他們沒有聽到有任何靠近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