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意......個仙人板板。
塗斯看著正在為自己包紮割破的指尖的周栩知,再看看很快吸收掉她血跡的無塵劍,惆悵地問:“一定要滴血認主嗎?”
“滴血之後,假使你有危險,”周栩知結好繃帶,“它會自動出鞘,護你周全。”
敢情是共享裝備,這可比她那隻烏龜拉風多了。塗斯忍不住摸了摸無塵,小小地感歎了一下。
說起烏龜,在她之前,上一個被周栩知這麼嗬護的,還是那隻被熬了湯的烏龜。
周栩知看她臉色變了幾變,不禁問:“怎麼了?”
“沒怎麼,”塗斯把奇怪的聯想叉出去,頓了頓,道,“你是不是早就看出來陶姑娘身體抱恙了?”
“恩,”周栩知點了點頭,“但陶姑娘不希望你知道。”
“我死得早,這應當隻是我的事,”師妹見周栩知,這樣說道,“旁的人沒有我,也照樣好好地活,這是我最高興的事。你能這樣和她說嗎?”
周栩知應允,然多問了一句:“那裴公子呢?”
師妹勸他和塗斯講清楚,他禮尚往來地關心一下師妹。
“他如果過得好,好到忘了我,我會很難過,”師妹勉力笑了笑,“但難過一陣,最後還是高興的。”
塗斯聽得就很難過,歎了口氣,還有個更難過的問題:\"你覺得定王殿下和三小姐怎麼樣?”
“陛下第一次見我,”周栩知道,“定王殿下也在場。”
也就是說,身世被捅出來那會兒,招牌就已經知道是誰幹的了。
“白玉京的階試上,”周栩知繼續說,“他用魂釘是想要殺我,三小姐與他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想來脫不了幹係。”
雖然自己猜得八九不離十,但被當事人認證還是不一樣的,塗斯怔怔地問:“你怎麼從來不和我商量一下?”
要是招牌早說他和定王見過,在階試一開始她就喊認輸。
“我以殺入道,不大容易死,”周栩知歉疚地看著她,“隻要還能活著,不太想讓你擔心。”
……招牌根本不知道,古往今來多少戀愛腦就是這樣死掉的!
塗斯氣結,舍不得罵他,轉而去罵皇帝:“陛下腦子有坑啊,叫他去幹什麼?”
“先定王身份低微,陛下看不起他,自然看不起定王。”周栩知道,“他將定王叫過去,是想以此說明,他不隻有我一個繼承人,逼一逼我。”
但皇子沒急眼,定王急眼了。塗斯撇撇嘴,又把話題繞回去:“你這樣總瞞著我是不對的,那,我擔心歸我擔心,”她看著周栩知,認真道,“我擔心又不會少塊肉。”
周栩知的手扣住她的手指,應道:“下次不會這樣了。
處了一小會兒對象,周栩知問:“到了白玉京,你見到楚廷,要拿他怎麼辦?”
塗斯擰了擰眉,道:“到了再說,讓我想想。”
說是這麼說,到白玉京,其實也就一些工夫。
楚二小姐挑開車簾,望見那座巍峨的山門,朱紅的漆色如新不舊,楹聯題寫“天上白玉京,十二城五樓”,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華氣令塗斯側目。
其外是金玉,楚二小姐領他們進牢,其內便顯出敗絮來。
白玉京的水牢裏隻有零星幾盞燈火,散發著一股潮濕腐臭的味道。楚珮將通行令牌給了塗斯和周栩知,她自己還要忙於找大夫人的舊部聯絡。
雖然說來之前已經有設想過楚廷是什麼慘樣,但塗斯沒想到能慘成這樣。
須發結在一起,瘦得顴骨凸出,衣衫襤褸,兩條腿浸在汙水裏。很難想象,這是楚廷。
塗斯和周栩知站在遠台上,聽他從喉嚨裏滾出方才的兩個字:“殺我?”
這個人,曾經少年真正意氣,中年偷來風光,現下至斯落魄。
“嗬,”楚廷突起的眼珠死死地瞪著她,“怎麼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