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齊不吃不喝不接受治療的第二天,崔沉霄又來了。
這一次他穿了件白大褂,可能是剛從醫院出來,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來到安樹家了。
他看著陳齊臉頰發紅,呼吸也不太對的樣子,濃眉皺了起來。
“還沒好?”崔沉霄拿出聽診器,“一個小感冒而已不至於拖這麼久吧,別硬生生拖成肺炎了。”
“他不肯吃藥。”
“他不肯吃就不吃了呀?”崔沉霄啞然失笑,這個病人竟然倔得連兩個大人都無計可施嗎?
安樹和張瑤到底是心疼陳齊,看著陳齊緊閉著嘴,他們也狠不下心去蠻橫地喂藥,隻得打電話讓崔沉霄來給陳齊吊點滴。崔沉霄收起聽診器,雙手揣進大衣口袋裏,思忖了片刻。他望著陳齊發燒得緋紅得臉,雖然不知道麵前的這個小孩在想什麼,但是,肯定和那個“林立”有關係。
“嗨,起來把藥喝了。”崔沉霄的聲音低低的。
陳齊微微睜了睜眼,又重新閉上了,似乎他什麼也沒有聽見。
崔沉霄眉毛一挑,走到陳齊床邊,在他的耳邊說了些什麼,陳齊立馬睜開沉重的眼,望著麵前的人。
“你說的是真的?”他的聲音虛弱至極,眼睛卻放了光。
“騙你做什麼。”崔沉霄語氣淡然,“還是不吃藥嗎?”
陳齊深呼一口氣,撐住床,爬了起來,他實在是沒力氣了,張瑤也看出了他的意思,走上前去給他喂了藥,喝了水。
“真頭疼啊。隻能再打一針消炎了,抗生素不能打太多,但是你這樣子不打是不行了。”崔沉霄準備好了針劑,推入到了陳齊的靜脈中。鮮紅的血液在透明的輸液管裏回流了一截,又迅速地退去了。從許嘉讓家離開不到三天的時間,陳齊的臉卻瘦了一大圈,眼睛變得更大更矍鑠了,臉色灰白著,感受不到一絲他曾經該有的活力。陳齊靜靜地看著正給他不慌不忙注射針劑的醫生,眼神裏充滿著讓安樹和張瑤讀不懂的信息。
張瑤和安樹見陳齊這麼聽崔沉霄的話,互相對了一個眼神,然後默默退出了房間。
沒過多久,崔沉霄走出陳齊的房間,一直站在門口偷聽的兩個人被猝不及防地抓了包。麵對著一臉困惑的崔沉霄,安樹有些窘迫,張瑤倒是一副見過了世麵的模樣,說:“那個,是擔心你們隨時有事,就在門口等著。”
“貼著門縫等?”崔沉霄笑了笑,“別擔心,他好得很。”
“吃藥了?”張瑤問。
崔沉霄點點頭。
“但是治標不治本。”
“什麼意思?”張瑤問。
“你怎麼說服他的?”安樹接著問。
崔沉霄看著他們,說:“你們真想知道?我告訴你們可以,準備怎麼辦就看你們自己了。”
“他肯定是遇到了什麼事情才變成這樣的。”崔沉霄說,“你們比我了解他,林立是誰?我建議叫他來。這個人一定比咱們都好使。我就告訴他,林立在他昏迷的時候來看過他,看到他這樣要死不活的樣子很難過,他便決定吃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