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 3)

為了避開大批媒體的采訪,以及處理公司的緊急事務,劉昌威在一個小時過後,才再次回到花仲騏的病房。

一進門,他就聽見田馨那小護士不悅的指責聲:

「花仲騏,你做人不要太超過哦!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

劉昌威皺起眉頭,這小護士膽子真大,竟敢跟花騏輪胎集團的總裁這麼無禮地說話。

不過花仲騏的回應,卻讓劉昌威大感詫異。

「有嗎?你要尊重個人的喜好不同。」

花仲騏的語氣裏帶著濃濃的笑意,聽起來甚至覺得他的語調裏有那麼一絲絲的……放任與寵溺。

劉昌威站在屏風後麵,靜靜地聽著他們之間的對話。

雖然花仲騏在企業界名聲赫赫,被譽為最有前景的年輕企業總裁,但行事卻非常低調,不愛擺排場,凡事都喜歡自己來,是個非常喜愛獨立自由、享受生活品味的人。

花仲騏為人斯文有禮,卻不代表他可以放任你毫無顧忌的在他麵前撒野,沒有基本的尊重、禮節。

於公,他是個講求態度效率、賞罰分明的嚴格主管;於私,他是個熱情洋溢、爽朗大方,卻又細心體貼的好朋友、好哥們。

不過,花仲騏其實是個外熱內冷的人,他很容易跟人打成一片,卻不容易真正卸下心防與人交心。

他永遠與人隔著一段恰到好處的安全距離。

多年來,他從未看過或聽到花仲騏用如此調侃、自然的語氣,跟一個女人說話。

花仲騏並不是個歧視女性的沙文主義者,隻是就如同大多數的男人一樣,認為男女之間,是建立在互取所需的利益關係上。

他很好奇田馨那小護士到底有什麼魔力,竟能讓花仲騏完全卸下心防,如此輕鬆的跟她這樣鬥嘴。

田馨手裏還捧著碗筷,失了耐心的狠狠瞪著坐躺在病床上,要大少爺脾氣的花仲騏。

看他這樣幼稚的要賴,擺明了故意找碴的模樣,她心裏就有氣!

她知道這男人這麼做,都是為了要報複梢早她取笑他,讓他自覺男性自尊被傷害了。

田馨越想越氣,完全失去耐心,隨手就將手中的碗筷放回花仲騏床上的小餐幾上。

她盯著他的雙眼,冷冷的開口:

「喜好?喜好個鬼啦!我看你根本是有挑食的毛病,還在那裏故意找老娘的麻煩!」

哼!要不是因為她對他所發生過的事情實在太好奇,她才懶得這樣自找麻煩,答應過來服侍這個幼稚又小心眼的公子哥兒!

她決定一等她弄清楚他所發生的事情原委,滿足了她的好奇心,她就要馬上去跟護士長申請調職。

「田馨,女孩子講話不可以這麼粗魯!」花仲騏突然收起笑容,皺緊眉頭,一臉不讚同的教訓她。

田馨一聽到他用那種語氣叫她的名字,先是不自在的打了個冷顫,接著便不悅地瞪大眼。

她不懂他為何老愛挑她毛病。

「喂,這位大叔,你真的很麻煩耶!一下子說我坐姿不好看,一下子又挑我夾菜的動作不正確,現在又說我講話粗魯!啊不然現在是怎樣?你是美姿美儀的老師,還是生在古代啊?」

不知怎地,她就是很討厭聽到他這樣說她,尤其他還無意間說中了她的傷心處。

這兩天夜裏,她除了好奇花仲騏的事情,還有一小小段的時間裏,她是在思考她「前」男友,跟她「前」好朋友背叛她的事情。

最後她歸咎出原因,那是因為她不像麗姿那般溫柔婉約,育元會移情別戀是意料中的事情。

她原先不會思考到這些事情,但這幾天她一直想到花仲騏昏迷前的話,她便開始顧慮到這些事情了。

「你看看你,有哪個女人的坐姿跟你一樣兩腳開開的?我昏迷前那晚,不是還跟你說,女孩子這樣不好看嗎?」

花仲騏也不知自己怎會如此雞婆,管起她的事來。

他從不是那種會幹涉他人的人,但此刻的他,卻活像個跟在叛逆的女兒後頭,叨叨念念個不停的老爸。

尤其剛剛她的那聲「大叔」,讓他聽了有些不是滋味,開始去思考他們之間的年齡差距。

他三十二,她二十四……八歲會是個很遙遠的距離嗎?

而跟她相比,他所處的世界比較複雜與紛擾,如果硬是將她放進他的世界中,會不會像是將小白兔丟進叢林中那般殘忍?

不知怎地,他開始在意這件事情。

「吼——你要我講幾次啦?!我沒有曝光,或讓你看到不該看的!」

田馨突然抓狂的站起身,右腳往前一跨並微微弓起,雙手往下拉住裙擺,毫不猶豫地就將護士連身白衣裙往上撩起,露出一截白皙的大腿,跟黑色緊身安全褲。

她手指著那一截黑色緊身安全褲,對著他怒吼:

「這叫安、全、褲!OK?要不是你們這些色老頭,老是愛偷看女人兩腿間,怎會知道我有沒有曝光呀?!」

「田——馨——」

花仲騏看她如此豪邁、毫不在意的在男人麵前將裙子撩起,他就一把怒火直衝腦門,氣炸了的朝她咬牙大吼。

然而他卻因為這個大吼,而牽扯到傷口,那種撕裂的痛苦讓他皺起眉頭,臉色倏地刷白。

田馨細心地察覺到他臉上的痛苦表情,緊張的上前。「吼——你幹嘛那麼激動啦?傷口是不是裂掉了啦?」

她快速地將架在他大腿上的餐幾移開,一伸手就想將他身上的障礙物一一去除,好檢查他的傷口。

但就在她的小手接近他衣袍的綁帶時,他的手迅速地覆蓋在她的手背上,阻止她的動作。

「你想幹嘛?」這女人不會又想脫他的衣服了吧?

而同時,一直躲在門簾後麵的劉昌威,原本還因為聽著他們兩人鬥嘴的內容感到好笑,但一聽見田馨的叫喊聲,說花仲騏的傷勢可能惡化時,驚嚇地立刻衝出門簾後,

「怎麼了?怎麼了?」

田馨沒有放棄手中的動作,一邊死命的跟花仲騏拉扯他的綁帶,一邊抬起頭,冷冷的瞄了劉昌威一眼,說道:

「哼!我還在想,你要躲在門簾後麵偷聽到什麼時候呢!」

她的一句話,讓在場的兩個男人同時怔住,並且驚訝地看著她,隻是劉昌威的表情,比花仲騏多了一份尷尬,

田馨趁著花仲騏呆愣的時間,順利的將他身上的衣帶解開。

這回她沒有過分的將他的衣袍整個拉開,隻是小心的掀開他受傷的那一部分,仔細的檢查。

「呃……你怎會知道我在門簾後麵?」劉昌威詫異的開口。

田馨沒有心情馬上回答劉昌威的問題,隻是專心的檢查花仲騏的傷口有沒有惡化的狀況。

不一會,確定花仲騏的傷口,隻是小小的扯出一絲血絲,隻需要換個藥消毒一下,並沒有其它大礙後,她才放心的幫他把衣服穿奸。

呼——還好!如果花仲騏的傷口裂開,因而引發感染,那她就等著醫療報告時,被教授跟主治醫生批鬥、大卸八塊了。

奇怪!她竟然會情緒失控到跟花仲騏扯那麼多,還差一點讓他情緒過於激動而病情惡化。這可是犯了嚴重的疏失!

她到底怎麼了?她在震信醫院最大的「三不」優點,就是不多話、不嘴碎,還有不抱怨。可是這「三不」優點碰上花仲騏似乎就失效了。

她不隻一次的抱怨花仲騏對她的挑三揀四,還跟他哈啦一堆有的沒的,甚至跟他爭辯不休,差點害他傷口惡化。

而且剛剛看見他因為拉扯到傷口的痛苦表情時,她竟然覺得心中一陣慌亂,還有難受的……揪痛,奸像那傷口是在她身上,而不是他的!